都是姓陈的,咋就差別那么大呢?
陈立民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异样的目光。
要换做是別人,早就因为这些目光中的含义,而羞愤到无地自容了。
但陈立民是什么人?
年过三十,成日还撵鸡逗狗,耍钱玩牌。
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用一般的思维去考量。
在旁人这样看过来的时候,陈立民轻哼一声,扬头挺胸,一副挺得意的样子。
干啥?
他陈立民没出息就没出息唄。
但是他堂弟有出息啊!
面对堂弟这样的金大腿,陈立民可不就得死死扒拉住嘛。
陈立民想著,就撅著屁股,来到陈振东和老书记旁边,一人泡了一杯茶。
末了,他还特殷勤:
“东子,你有啥想吃的,跟我说。我帮你踅摸过来。咱这里虽然没啥好东西,但是山货多。不说別的,红松子、山核桃、板栗……你喜欢啥,哥都给你整来。”
老支书在旁边瞅著,只觉得没眼看。
这老陈家的陈立民,也忒会溜须拍马了!
他忍不住琢磨开来。
陈立民这样的人,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一个贼眉鼠眼的大太监。
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陈振东笑哈哈的,“哥,还得是你对我好啊。”
陈立民一听到这话,尾巴就差翘到天上去了。
陈振东给他一分阳光,他能开出十分灿烂。
这不,这会儿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那可不?哥不对你好,哥还能对谁好?咱俩可是嫡嫡嫡嫡——嫡亲的兄弟!”
好吧!
堂兄弟也是算是血脉亲人!
老支书在旁边看得牙疼。
瞧陈立民那德行!
他乾脆眼不见,心为净,跟陈振东探討起屯子里招工这件事儿。
就听得老支书缓缓开口:
“屯子里確实有不少后生,平日里有空余时间。振东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遇到偷奸耍滑,不识好歹的,你也別心软……老话说得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老支书叨叨的时候,陈振东就在旁边点头:
“叔,你的意思我明白。农机厂的招工,我也不打算全跟国营厂那边一样。”
“首先,我们的工资,是按照计件计算工资,多劳多得。所以想要偷懒混个工资这事儿,在我这儿行不通。”
“其次,关於车间、销售、后勤这些晋升渠道中,都是按照个人能力来排序,相比之下,年纪、工龄,没有像是国营厂中,占据那么大的优势。”
陈振东这话一说,大队部的一些聪明人,这会儿已经想到了琢磨出陈振东这套方法的熟悉之处了。
这不就是报纸上所说的,南方那边厂子的做法吗?
也就是在东三省这块儿地上,这里国营厂子多,尤其是重工业占比大,所以还没出现这个趋势。
真要说起来,陈振东要是真整出来了这么一个农机厂,那还真是吃螃蟹的头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