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去福建?那也是死局。
秦远对此再清楚不过,这是歷史已经证明的事情了。
但去福建是错的吗?
不是,如果不是杨辅清被洪秀全蛊惑,將闽北的地盘全都扔了,直接跑去了江西,那石达开一开始制定的战略也並不全是错。
所以眼下,去福建可以,而且一定要快,赶在杨辅清离开福建之前到达。
正当他沉思之际,亲卫將领余子安策马前来稟报:“殿下,协天燕石镇吉將军、懋天豫石镇常將军所部已按计划抵达匯合点!”
秦远闻言,精神一振。
石镇吉、石镇常是他的族弟,虽同属石达开系统,但歷史上他们的部队更具独立性,后来正是因为与石达开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鑣,极大地削弱了力量。
此刻,能否真正贏得这两位族弟的倾力支持,至关重要。
他立刻翻身下马,快步向前迎去。
远远便看到石镇吉、石镇常在陈亨荣的陪同下走来。
看到翼王殿下亲自下马相迎,两人明显愣了一下。
以往的翼王,威严深重,即便对族亲也保持著上位者的矜持,鲜有如此急切亲切的举动。
秦远可不管这些,他几步上前,一把握住石镇吉和石镇常的手臂,语气真挚:“镇吉、镇常,两位兄弟安然抵达,我这颗心才算踏实了些!”
这番亲昵的举动和称呼,让石镇吉兄弟二人一时有些无措。
石镇吉嘴唇动了动,“殿下.”
刚说出口,就被秦远摆手打断:“叫兄长!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兄……兄长……”石镇吉有些生涩地唤道,心中却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流。
他想起年轻时追隨这位族兄投身太平军的岁月,那时何等亲密无间。
只是隨著地位越来越高,翼王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王”,距离感也越来越强。
此刻,那个记忆中重情义的兄长,似乎又回来了。
秦远拉著他们的手,嘆道:“此番从浙江撤军,事起仓促,让你们放弃已占州县,急速南来,心中可曾怪为兄决策草率?”
“兄长言重了!”石镇常连忙道,“兄长用兵如神,必有深意。我等唯兄长马首是瞻!”
这话虽有客套成分,但秦远態度的转变,確实让他们心中的些许芥蒂消散了不少。
与两位族弟稍作寒暄,稳固了这份脆弱的亲情纽带后,秦远恢復统帅的沉稳,转向谋士张遂谋(元宰)问道:“元宰,各部撤离情况如何?还有哪路人马未到?”
张遂谋拱手回道:“回殿下,大部均已按计划撤离。唯有何名標何將军所部水师及陆营,因需沿水路断后,尚在途中,但信使来报,最迟明日午时便可抵达仙霞岭关口与主力会合。”
何名標,亦是军中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將,尤其擅长水战。
秦远点了点头,心中盘算:只要何名標部顺利抵达,加上石镇吉兄弟的部队,他手中的核心战力便基本保全。
接下来,就是全速南下,抢在洪秀全的詔书到达之前,进入福建,与杨辅清会合,並设法稳住这位关键的“地头蛇”。
他望向南方层峦迭嶂的黑暗轮廓,那里是福建的方向,也是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战场。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清军反应过来之前,越过仙霞岭,进入福建!”
秦远一声冷喝。
至於下一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这种能隨时带著自己的部队脱离主力,肆意妄为的举动。
在这个时代太过普遍。
而要解决这个麻烦,只有一条路可走。
整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