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辽国废后,明兰生辰
六月十五,诸位皇子的册封典礼已由礼部、大宗正司合力筹备齐全皇宫,宣明殿內。
张桂芬一身青莲色云纹锦裙,此刻正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著明兰前几日送给四皇子赵淡的九连环。
环扣相撞间,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和王若弗一样,不喜欢佩戴步摇,虽然此物能衬托女子华贵端庄,但对她来说,难免有些牵绊和拘束。
“燕王——这个封號不错,我喜欢。”
“燕地即燕云十六州,自古乃兵家要地,控扼北疆,屏障中原,可惜故土难收。”
说罢,她轻嘆一声,摇了摇头。
打小跟在张辅后头舞刀弄剑,研读兵书,她清楚燕云十六州对大周来说意味著什么。
站在一旁的红缨抿了抿唇,轻声道:“在奴婢看来,圣上能赐燕字,可见是对咱们四皇子寄予厚望呢。”
“你这丫头现在倒是会说话。”张桂芬灿然一笑,隨即问道:“琰哥儿人呢?又跑哪鬼混去了?”
“回娘娘话,镇国公奉圣上旨意教大皇子习武,四皇子这两天也跟著去了,天没亮就开始扎马步,一句累都没嚷过。”
张桂芬闻言,搁下九连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傢伙倒是比从前有点长进了,读书比不得大皇子沉稳聪慧,难得他肯在习武上下些功夫。”
“咱们四皇子身上可还流著一半张家的血脉,总不会差的。”
红缨语气中带著几分骄傲,张家世代將门,只要肯下功夫,肯定能练出点真本事。
“你说的对。”张桂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凝辉殿內,窗明几净,案几上摆著新鲜的梅子和几样香甜的糕点。
明兰正笑眯眯的看向嫣然,“很快就是我的生辰,你这幅刺绣能完工吗?”
“若是晚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就罚你再给我做两件衣裳。”
嫣然闻言,蹙著眉头,嗔怪道:“李娘子的神韵本就难绣,你尽会为难我,得了那幅百鸟朝凤图还不满足。”
“非得缠著我再绣个李娘子镇守娘子关,这可不是什么十天半个月能完工的事情。”
明兰挨著她坐下,伸手捻起一根朱红丝线递过去,眉眼弯弯道:“谁让嫣然姐姐你的绣活最好呢?”
“旁人的绣品,哪有你这般传神?打小阿娘不止一次和我说起李娘子镇守娘子关的故事,你就当是圆我个心愿嘛。”
“我定把这幅绣品掛在寢殿,日日都看著。”
嫣然接过丝线,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罢了罢了,我这这段时日多熬点灯,定让你生辰那日能收到便是。”
“说起来,官家这次竟没直接把太子之位给定下来。”嫣然说罢,扭头看明兰一眼,並未停下手里的动作。
她所生的五皇子赵瑄封號为寧字,带有安寧太平的寓意,虽不如晋、燕、楚这类大国號亲王,但嫣然已经是心满意足。
瑄哥儿性情和她十分相似,温和乖巧,不爭不抢,寧字再適合他不过了。
明兰沉吟片刻,轻声道:“圣上正值壮年,朝政稳固,何须早早立下太子。”
“自古都是立嫡立长,大皇子是先帝钦点的皇太孙,此番又赐封號晋字,和储君倒也没什么区別了。”
在诸皇子的封號中,晋字最为尊贵,明兰的六皇子赵瑞赐封號为楚。
“有道理,我只求今后咱们都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说起来,我真是特別感激现在这位继母洪氏,让祖父祖母他们一把年纪又看到了振兴门楣的希望。”
“祖父现在都决定留在京中亲自教淮哥儿读书习字了。”
明兰听到此话,不由感慨道:“老太师一生清正廉洁,为朝廷操劳半生,老天有眼,合该赐余家一个有能耐的后人。”
“淮哥儿定能继承余家风骨,了却老太师晚年的夙愿。”
“我也希望是这样。”嫣然莞尔一笑。
诸皇子册封礼结束后,朝堂內外一片清明气象,接下来一段时日,大周风调雨顺,无灾无祸。
先前大力推行之下,占城稻的种植已占耕地的近七成,西北垦荒一事更是颇有进展,耕地田亩数稳步增加。
今日,皇宫,福寧殿內,顾廷燁、盛长柏二人皆在此处。
顾廷燁眼下除袁文缨诞下的一子一女外,出身承平伯府的妾室朱小娘也为他诞下一子,取名顾书旻,闔家添喜。
赵晗端坐在案前,手持一卷文书,细细翻阅完后,幽幽道:“皇城司密探来报,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准备废后了。”
此话一出,顾廷燁顿时面露惊讶,“辽国萧皇后可是位女中才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听闻相貌亦是万一挑一,数一数二的好,莫非干了什么事情触怒到耶律洪基了?”
“因为她作了一首词。”
“哦?”顾廷燁眉梢一挑,眼底惊讶更甚,隨即低笑两声,语气中带著几分讥誚。
“单单一首词就把皇后给废了,这耶律洪基果然如臣所了解的那般生性多疑,心胸狭隘。”
站在一旁的盛长柏忍不住想提醒他慎言。
赵晗抬手將文书递给顾廷燁,“看看吧,辽国皇后作的词就在上面。”
顾廷燁接过文书,挺直脊背,清了清嗓子,朗声读了起来。
读前两句时,还不停点头称讚。
不过他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讚扬渐渐转变为惊讶与难以置信片刻后,顾廷燁猛然合上文书,眨了眨眼,惊讶不已道:“没想到这位才名远播的萧皇后还有这般风月情怀!”
“嘖嘖嘖,有趣,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赵晗淡淡一笑,开口道:“耶律乙辛和北府宰相张孝杰等人联合上奏,萧皇后与一位擅奏琵琶的伶官私相授受,关係异常。”
“什么?”顾廷燁脱口而出,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这首词便是所谓的证据。”
盛长柏眸光微沉,心中暗自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当朝皇后与一名伶官——”
“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