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內心里的愧疚感,却不减分毫,甚至越来越强烈。
他突然间,哭了!
“具文清非人哉,愧对十三哥。”
“好了,不要哭了。”
刘进挠了挠头,看了具文清一眼。
那双眼睛里,清冷的不见丝毫情感。
“也多谢你对具公妻女关照,此事不要与任何人言。”
“那是自然。”
“去忙你的吧。”
“喏!”
具文清两眼通红的走了。
“主公,不对劲。”
“嗯?”
“具忱確不足一提,但他终究是死於任上,是朝廷命官。
南阳郡,最重官场上的人情。哪怕具忱已经死了,那也是县长。这博望县的县尉,竟然为了五十金九出卖了具忱。若传出去,怕要引来整个南阳官吏共鄙之。
家父生前,就尝与我言。
公事归公事,公事上犯了错,可以铁面无情。但私下里,该有的礼数绝不能少。”
“对啊,幼公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我就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县尉莫非是个没见过钱的人吗?他只要还在官场上,配合一个庶民坑害同僚只这一桩罪名,他就得自绝於整个官场。”
刘进,也愣住了!
这是多没有见过钱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介子,带霍禹和张胜二人出去走走,打听一下这博望官场的情况。”
“喏!”
“小心点,別漏了风。”
“哈,在下谷成大侠傅介子,明白。”
“走走走走,看见你就烦。
:
刘进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挥著手把傅介子赶了出去。
他让李贤在外面守著。
和杜延年坐在房间里,久久不语。
好半天,他突然嘆了口气。
“是我害了具忱,是我害了具忱妻女。
“主公不必自责。”
“我没有自责,只觉道心不稳。”
杜延年眸光一闪,笑问道:“那主公欲何为?”
“我欲替天行道,可否?”
“哈,善!”
“你不拦我?”
杜延年笑道:“为何要拦?主公如今可是游侠儿,是江湖中人。既是江湖人,便要按照江湖的规矩来。杀几个蠢贼而已,律法奈何?况且,这更合了主公的身份。”
“知我者,幼公也。”
刘进哈哈笑了。
心下,已经拿定了主意。
怎地也要为具忱出这一口恶气。
“不过,我並不在意主公是否杀人,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博望县尉。”
“不守规矩?”
“这不是规不规矩的问题,而是官场之中约定俗成的事情。哪怕是具忱,那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傢伙,在这种事情上也很清楚。偏偏,这博望县尉,好像是个生瓜蛋子。
这种钱他敢拿?
怎么看,都不像是官府中人所为。
“你怀疑他?”
刘进喝了一口水,看向杜延年。
杜延年轻声道:“博望坡下那片荒地,主公还记得吗?”
“当然。”
“那伙人,可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流民。
而且就是在城外十里,敢那么大胆妄为?而这博望县城,却好像瞎子一样,
不闻不问?
咱们进城的时候,我留意了城门口的情况。
那个门伯——
“门伯怎地?”
“他绝对觉察到咱们刚杀过人,却一声不就放咱们进来。”
“所以—”
杜延年想了想,轻声道:“这个博望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