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化干戈为玉帛(求订阅求月票)
刘胥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
整个人好像没了骨头一样,被刘进拉著,顺势便伏在了地上。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光著屁股。
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蒙绕全身。
活著,真好!
他隨著刘进喊完,扭头朝刘进看了一眼。
这小傢伙,看上去好像也不是那么碍眼!今天如果不是刘进不计前嫌的撑了他一把,便要死在大殿外。
別看周围那么多人。
但事实上,他身上还扛著六七百斤的石像。
他栽倒,那玩意会毫不留情砸在他的身上。
轻则骨断筋折,重则性命不保。
那玩意,可不是什么人,隨隨便便就能扛住。
身为当事人,刘胥再清楚不过,刘进当时伸出援手,其实也是冒著极大的风险。
毕竟,他身上也扛著一尊石像。
这小子,真tm够劲!
一边心里感激,一边又有些震惊。
他对刘进的气力,总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如果两人真要交手的话,他还真未必是刘进的对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確实不如以前。
若年轻十岁,他必然不会如此吃力。
这些年,他荒废了!
愧疚、感激、惊讶.—···
万种心思,縈绕在心头。
好半天,刘胥回过味来,苦笑著道了一句:“平舆候,多谢了!“
这一句话出口,刘胥便知道,他此生再无望皇位。
刘据有这么一个儿子做帮手,只要他自己不犯浑的话,他那太子之位將稳如泰山。
至於以后——
他连刘据都爭不过。
十年二十年之后,刘进正在壮年,他又怎可能是对手?
不仅他不是对手,他儿子,他孙子———-广陵王一脉,也將彻底无缘那九五之尊。
但同时,刘胥又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鬆。
卫子夫眼泪扑的掉落,却满面笑容。
而汉帝,眼睛也有些发红。
刘胥和刘进联手,走出那最后三步,让汉帝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情温暖。
这才是一家人,这才是一家人!
你道汉帝喜欢看膝下子嗣爭权夺利,勾心斗角吗?
他甚至不会在意刘进两人最后那些贺词。
眼前这一幕,让汉帝感到无比开心。
家和万事兴!
若一家人能如此相互帮衬著,谁又敢窥皇帝宝座?
可以说,刘进那伸手一托,尽显其胸襟和格局之大,膝下诸子,无人能与之相提並论。
“哈哈哈哈!”
这也是今年以来,汉帝最高兴的时刻。
凿穿西域?
打败匈奴?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汉家江山將稳如泰山,无人能够撼动。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发懵的太子刘据。
汉帝突然有点嫌弃。
他走上前,亲自伸手,把刘进刘胥两人扶起来。
“朕今天,非常开心。
不是进的十二愿,不是进的诗词,也不是进的无双勇力,只因进与广陵王在最后那三级台阶,携手同心。能有此一幕,朕一生无憾,朕这一生,再无遗憾了!”
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无亲情。
兄弟姐妹,父子叔侄,骨肉相残的例子多不胜数。
哪怕是汉帝,也经歷过这种事情。
不是太子的时候,见孝景皇帝与叔父梁孝王刘武斗。
当太子的时候,叔父因恼怒袁盎等一千大臣支持他,派人刺杀十几位大臣,
彻底激怒了孝景皇帝。
从此,兄弟不復和睦。
没过多久,梁孝王抑鬱而终。
登基之前,和兄弟斗。
要知道,孝景皇帝十四个儿子。
除了长子刘荣是废太子之外,其他十二个兄弟,一直虎视耽。
登基之后,依旧要斗!
那些兄弟可从来都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不仅要与兄弟斗,还要与亲戚们斗,与勛贵们斗,与王侯公卿们斗-——·
这一辈子,汉帝就没有轻鬆过。
哪怕是到现在,那些爭斗也一直在私下里持续。
只是不復当年那么激烈了———
他斗了一辈子。
儿子们又开始重复当年的事情。
原以为早早立下太子,能让所有人都不再胡思乱想。
可谁能想到·——
更可怕的,是燕王的丧心病狂。
汉帝本已经绝望了。
可未想到在这一年的最后一日,刘进的伸手一托,让他那颗早已冷酷的心,
竟解冻了。
他岂能不开心,不高兴?
如果不是隔著一个刘据,汉帝甚至有一种衝动,直接让刘进为太子。
当然,这念头也就是那么一闪而过。
而大殿上,文武百官齐声道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广陵王与平舆候叔侄融洽,乃汉家江山一大幸事。“
有人,是真心道贺。
有人,则口不隨心。
江充咬著嘴唇,隨著百官齐声向汉帝道贺。
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著混在人群中的两个人·——
大格局,大胸襟?
我不信!
沽名钓誉之徒,只可惜全天下人都被你蒙蔽了。
我就不相信,你真能有如此道德?
待那件事爆发,看你如何选择。
帮亲,所谓大公无私便是谎言。
不帮亲,看你如何兄友弟恭—————-到时候,不相信你父子不起齦!
一顿酒宴,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由於第二日一早便要起床,汉帝也没有继续。
但,大家都很尽兴!
见识到了刘进诗书两绝。
见识到了刘进堪比霸王的无双勇力,
见识到了刘进的品德和气度。
也见识到了帝王家,並非冷酷无情的一面。
很满足!
哪怕在酒宴散去之后,眾人也是三五成群走在一起,说著刚才殿上发生的事情。
“进,明日別忘了早起,去太庙参加祭祖。”
“孩儿知道了。”
刘据有点吃多了酒,晃晃悠悠叮嘱刘进。
他今天也很开心。
同时,又想和刘进说一点事情。
可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来,冲刘进抱拳拱手道:“平舆候,可否移步一谈?”
“啊?”
刘进看到那人,也一愣。
是按道侯韩说,也就是长安的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