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人在大汉,科学办案!细细搜证,狠狠盘问!
院中许多傢伙什上都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一看便歷经多年,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堆成的看来,楚服当真在这座宅院中住了许多年了。
没错,此处正是她的老巢!
樊千秋看了一圈,与简封来到这小院的前堂,这不甚宽的堂屋之中立著许多的木架,木架上又整齐地码放著一些方形的漆盒。
木架和漆盒占去了堂屋大部分的空间,只有堂中那半丈见方的空地上摆著一张小方案,方案旁边还摆著三张铺有丝绵垫的小秤。
这拥挤的堂屋看著便无太多的玄机了,樊千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几乎便对此间情形一览无余。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才抬脚走了进去,一股混著药草气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却步但最终,他还是走到了那张小方案前,低头看了看:上面摆放著石白、刀匕、漆盒、陶豆、铜灯、铜炉..
那石白当中,还有未磨尽的褐色粉末。
樊千秋將白中的一些粉末倒在了案上,又掏出自己的匕首將其搅散开,很快便分辨出其中混有虫子的残肢。
看来,若不是昭阳殿那几个桐木偶被发现得及时,这楚服恐怕便要开始下“毒蛊”了。
若误食了残存在自中的这些奇怪粉末,卫子夫腹中的小刘据说不定还真的活不下来啊,
樊千秋擦了擦匕首,再將其收回鞘中,而后又注意到了小案旁边的那三张秤。
秤的形制比榻的形制要简单一些,没有四边的沿,是寻常首家常用的坐具。
左边秤上的垫子磨损得最厉害,案上的傢伙什又多摆在这一侧,当是楚服常坐的位置。
右边秤上的垫子则很新,几乎没有任何磨损痕跡,且这一侧的案上也极乾净,平时定然长时间都空著。
上首位的垫子也有坐过的痕跡,却垫著两层垫子,观其面料,比楚服坐的那个丝绵垫子更加软和贵重。
两者相比,这上首位上坐的人,应当是一个地位极尊崇,且不常来此处的人。
说不定,便是皇后?
樊千秋走过去蹲下,果然闻到了一股极轻微的椒粉的味道,而后他便低著头在四周地上搜寻了起来。
很快,他在案腿和案面的缝隙处找到了一条手指宽的小布条,想来是此人起身之时,不小心拉扯断的。
这布条织得非常密,质地柔软,一看便不是寻常黔首穿用的。
樊千秋拿到鼻间嗅了嗅,果然嗅到了更浓烈的椒粉的香气,若没有意外的话,此物亦来源於椒房殿。
接著,他拿著著布条,又在木架中四处步,一个一个地打开了这些漆盒,检视装在其中的各种傢伙。
一部分空空如也,另一部分装著草药虫,並无什么特別的。
最后,他来到角落处,打开了最后一个木架上最底层的几个漆盒,这次,他终於看到了有用的东西一一码放极整齐的桐木人偶。
这些桐木人偶还未完全刻好,面目很模糊,看不出是男是女,亦没有刻名字和诅咒辞,但和昭阳殿掘出来的木偶质地做工一致。
樊千秋拿出来一个,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发现並不算特別重,想来木材也已阴乾许久。
今日来此,虽然未捉到楚服,但是却拿到了许多可用的物证,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啊。
比如说这桐木人偶,便足以把楚服和巫蛊之案联繫在了一起;比如说丝绵垫子和布帛条,更是又可以將椒房殿和楚服连在一起,
这些物证在后世恐怕还存疑,但是放在此时的大汉,则已经算得上是“铁证如山”了。
若按照寻常的成制,只要找到藏起来的楚服,樊千秋便可立即向皇帝上书,召集丞相、少府、
廷尉会审皇后!
但是,刘彻说过的,他不仅仅是要废掉皇后,更要將馆陶公主和堂邑侯给“除去”,所以说,
此案得弄大些。
直到现在,樊千秋都不確定馆陶公主和堂邑侯是否知晓或者插手此事,若他们並不知晓,那便无法弄倒他们。
而不能將他们整倒,皇后恐怕亦难彻底废去。
与別的案子不同,这二者不是扳倒一边即可,而是要统统扳倒:一次性把他们全办结实。
所以,当务之急,到不是抓到藏起来的楚服,是要发现其踪跡。
若是牵连到了馆陶公主,那么便可直接办事;若没有牵连到馆陶公主,便要驱赶这楚服,把馆陶公主拉下水。
做出了这决定后,樊千秋將手中的桐木人偶放了回去,然后从暗处走出,来到简封面前。
“最里面的那些漆盒里,有楚服雕刻的木偶,统统作物证收好,对此案有大用。”樊千秋正色嘱咐。
“诺!”简封简短答道。
“石日、石白里的粉末、丝绵垫子、以及这布帛条,都收好,尤其这布条,单独装好,拿去少府御府令核对,弄清用在何处。”
“诺!”简封再次回答。
“记住,此间所有物证,捡拾之时,不可用手触碰,须先戴上皮革丝帛的尉(手套)。”樊千秋又非常谨慎地多提醒了一句。
“诺!”简封虽不明白樊千秋用意,亦没有质疑地答下,今日隨他们一起来此的,还有专门收录物证並记录造册的书佐小吏。
“嗯,你可发现了旁的线索?”樊千秋问道。
“厨室的釜中有烂掉的菜羹,是大半个月前煮下的;后堂还有换下的男子袍服,亦未来得及收拾。”简封说到此处先停住了。
“如此看来,楚服大半个月前某一日女扮男装外出,归来后,又匆匆离开,想来那一日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樊千秋道。
“当是如此,走得很是匆忙,许多东西来不及收拾,之后又怕惹人耳目,亦没有再敢回来。”
简封补充著说道。
“尔等可有发现往来的文书?”樊千秋再问。
“后堂寢房中发现了一漆匣,是用来装来往文书的,但是已经被取空了。”简封不无遗憾地说道。
“可有发现烧毁书信的痕跡?”樊千秋又问。
“在这宅院中並未寻到。”简封又答。
“看来,最紧要的东西都被带走了。”樊千秋眉,如今的局面不好也不坏,倒是都在樊千秋掌握中。
“那往后”简封试探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