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樊千秋一夜三杀:你的侄儿六百石?当面杀给你看!
“是我阿父————可不是好事,我阿父早死啦。”樊千秋笑著摇头,他四处查问过,这些“私兵”平日亦是歹人。
虽然有军法约束,但他们既然是私兵,而且是监督军法的中垒的魔下,那军法对他们来说,便无太多约束力了。
他们不仅今次趁巫蛊案到处勒索敛財,平时亦是没少为害乡里,帮著灌家做了许多横行乡里、兼併土地的列事。
今日拿他们祭旗,到底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早死甚好!早死甚好!最好在你下生前便死,你这该死的杀才便生不下来!”这肩膀吃痛不已的兵卒再骂道。
“你这好汉,真不是中垒魔下的北军兵卒吗?”樊千秋不理会此人的污言秽语,只是平静至极地再次问了一遍。
“不是!”这兵卒甲扭曲著脸,咬著后槽牙道,满脸都是戾气,仿佛要把樊千秋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子弟!今夜之后,赏你万金!”被迫昂著头的灌阳大喊道,再一次引来了其他北军鬼哭狼嚎般的叫好之声。
“不是?”樊千秋警了这些人一眼,才低下头,看向这兵卒,似笑非笑地再问。
“不是!”兵卒甲得了赏赐的许诺,又听到了叫好声,再次得意地吼出了这两字,连口中的唾沫都飞溅了出来。
“既不是中垒磨下的北军兵卒,那便只能是群盗了群盗—”樊千秋故意顿了顿,忽然才说道,“当诛!”
“诺!”排在兵卒甲后面的刀斧手吼著答了出来,踢翻前者,侧步吆喝,便举起架在肩上的斧头,猛地挥下去。
这大斧本来就很重,再加上刀斧手使出了大劲儿,自然势大力沉:一道寒光闪过后,便看砍向了兵卒甲的脖子。
“噗”的一声响后,还沉浸在“得意”中的这兵卒便身首两处了:切口非常地平整,人头未滚远,血则是猛喷。
这血喷出去一丈远,若樊千秋刚才没有后退那两步的话,身上的袍服此刻定然又会染上大片血污,反而不美了。
猖狂咒骂之声停了,灌阳等人张著嘴,倒吸著凉气,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他们见过死人,却未见过这样死人。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后一刻就死透了?
当然,说死透了倒也不很对,那刀斧手的动作太快,这兵卒恐怕还未发觉自已此时已死了,所以身体还在抽动。
像孩童虐杀的蛤,虽还能挣扎片刻,但是已绝无活命的可能了。
樊千秋只是皱著眉看了看,若无其事地往中间走了几步,而后抬起手,看似犹豫地扫过了惊恐错的灌阳等人。
这些人生怕樊千秋的手停在自己的面前,那只能是个死啊。此时的樊千秋哪里是一个人,而是掌握生死的鬼神。
也许为了加重眾人的恐惧,樊千秋的手指来回移动了几遍,但始终没有停下来,好像並不能做出那最终的决定。
“下一个当审之人,究竟要是何人呢?”樊千秋自言自语,最后才笑道,“罢了,我定不了,交给鬼神来定。”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蔽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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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千秋唱背的是屈原的《山鬼》,此乃祭祀山鬼的祭歌,写的是多情的山鬼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心上人未到的故事。
词句细腻多情,写出了山鬼起伏不定的情绪和百转千折的內心,吟唱之时,
本该是婉转动人,情思自然而然地流露。
但此刻,樊千秋的脸上哪里有丝毫的忧愁多思呢?有的是漫不经心的杀意和故意为之的戏謔:不仅古怪,更是骇人,
他每唱一个字,手指便点一个人,然后再移到下一个人灌阳等人不知道他何时会停下来,惊更甚,都忘了痛。
樊千秋了小半刻钟,终於把整首《山鬼》山鬼唱完了,手指停在了灌阳左边的那兵卒身上:是多话的“小陈平”。
樊千秋自然不知道他是灌氏兄弟的“智囊”,只是动了动手指,对方身后的刀斧手立刻明白,便將其推倒在了地上。
“本官问你,你是不是中垒魔下的兵卒啊?”樊千秋神色不变地问道。
“我、我、我——”这小陈平居然会是一个结巴,他以脸著地的姿势“我”了许久,仍然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罢了,吞吞吐吐,必有隱情,想来不是北军吧,杀了吧。”樊千秋点了点头冷道。
“诺!”刀斧手答完之后,又侧身走了一步,吆喝了一声,垫脚叠肚,將刀斧举起,猛地挥向地面,又一声“噗”!
这小陈平可能才智比別人多些,但那脖子亦是骨肉的结构,在重斧利刃的劈砍之下,亦齐刷刷断开,同样身首两处。
於是乎,院中地上那红色的血痕又多了一道,血腥气立刻浓重了几分,樊千秋故意摆手摇头,似乎不愿看到这情景。
“看来,今夜的鬼神也信不过,看来,求鬼神不如求人啊。”樊千秋环顾四周一圈,看向了躲在卫广身后的那小廝。
“你!到前头来!”樊千秋朝著他挥了挥手。
“我、我?”被嚇得面色苍白的那小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结巴地反问道。
他確实是这院的一个奴僕,因为机灵大胆,今日才特意被樊千秋留下来应付。
但是,他的胆子哪怕有再大,也已被躺在地上的那两具户首和泼洒在地上的那两滩血嚇得魂飞魄散了不过,此刻还没有嚇得屎尿横流、不能成言,他也已经算是小廝中的依依者了。
“嗯,就是你。”樊千秋点点头。
“诺、诺———.”这小廝不明所以地走到前头,哆哆嗦嗦地对著樊千秋行了个礼,而后挪开了两步,离那尸体和血远了一些。
“你叫作什么?”樊千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