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看清这点,想来营生一定能做得更大。”樊千秋真心实意地说道。
“使君谬讚了,我等想要把营生做大,还得使君照拂。”吴储才连忙说道。
“我是万永社的社令,亦是滎阳县令,並不能为你徇私,公私万不可混淆,你当明白此事。”樊千秋向对方提醒道。
“使君你只管放心,兄长与我说过了,一切听使君吩咐,万不可打著使君的旗號胡作非为。”吴储才看得非常透彻。
“你能看到这一点,便是最好的,赚钱的机会有的是,这一年半先少赚些。”樊千秋说道。
“使君吩咐便是了,我定然一切照做,不敢有任何逾矩。”吴储才再答道。
“社中让你打探的那些消息,你都打探了吗?”樊千秋问道。
“都打探了,使君请过目。”吴储德立刻从马鞍边的囊中掏出了几卷竹简,交到樊千秋的手中,后者隨即读了起来。
“不错,你只有几日的时间,便能將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条理,本事可不小,当彩。”
樊千秋频频点头,真心地赞道。
“使君谬讚了。”吴储才得到夸讚,自然也是喜上眉梢,他毕竟出身寒微,能结交到一县县令,自然將其视为人脉。
“待本官理顺县中的事情,便会辟你到县寺为户曹,你且做好这准备。”樊千秋收起了竹简。
“这、这—”吴储才由喜转为惊,自己竟莫名其妙地出仕了?自己祖坟岂不是得热得发烫了?
“嗯?你不愿?”樊千秋伴装有怒意地问道。
“小人不敢,只是这”吴储才激动到了语结,一时连话都说不畅了,更憋得满脸通红,看著竟是要室息的模样。
“你只消说愿或不愿吧?”樊千秋再次问道。
“愿!”吴储才回答道,连忙就在灰扑扑的官道上跪了下来,樊千秋立刻將其扶起,
宽慰几句。
“今日,滎阳县可有异动否?”樊千秋问道。
“使君要来上任的事情,昨日便在城中传开了,城中有品有秩的官员和有头有脸的豪猾,都去了县寺,场面热闹。
“嗯?本官上任的消息传入城了?”樊千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正是,昨日午时前后,有三个从阳来的人,当是他们將府君將抵的消息带来的。”吴储才將此事也打探到了。
“这三人都是什么来头?你可查到了一些来歷?”樊千秋问道。
“其中的一个人当是郡中的户曹陈。”吴储才答道。
“馆陶公主和堂邑侯的嫡子?”樊千秋还在长安时便先找张汤和义纵等人探问过了,
对郡中大小官员都有所耳闻。
在河南郡,除了庄青翟之外,樊千秋最要留心的便是这户曹陈和敖仓官陈须了,
他们才是此地的“土皇帝”。
樊千秋和王温舒从昨日到今日已经跑得够快了,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陈抢先一步,
给对方留下一日的准备时间。
一日不长,但许多事就变了,搞不好前面便已挖了坑。
“今日滎阳县又有什么异动?”樊千秋再问道。
“小人刚才来时,户曹和上任滎阳令正带领县中的官吏豪猾守在西门之外,还摆了酒菜,似乎是要给使君接风。”
“这奉承的功夫倒下得足啊。”樊千秋笑著道。
“使君,是不是绕道而行,从东门进入,直奔县寺?”王温舒立刻提议道。
“不可,滎阳一共有七个门,全都有官员迎候,且城门边都备下了快马驛卒,使君一露面,一刻钟之后闔城皆知。”
“舒儿啊,你看看,本官还没有入城,这滎阳县官场便开始和我作对了,本官苦啊。”樊干秋故意长嘆一声笑道。
“使君,那现在当如何?”王温舒脸色不变问。
“刚才本官说过了,在滎阳县里,本官最大,当最猖狂,当最囂张,”樊千秋顿了顿说道,“为何要避他们呢?”
“使君说得是,下官明白,今日从西门入城。”王温舒答道。
“不只要从西门入,本官还要砸了他们的场,不领他们的这份好意!”樊千秋冷笑道“诺!”王温舒答道。
“吴储才,你绕到东门进城,莫与我一起露面,”樊千秋顿了顿再道,“日后,王温舒会联络你。”
“诺!”吴储才拱手行礼,立刻就翻身上马,沿著来时的路便走了。
樊千秋和王温舒也解开了门在树桩上的马匹,一齐就上了马,樊千秋看了一眼官道上尘土,心中非常激动亢奋。
从这一刻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要么是没机会睡著,要么就是没机会睡醒,
总之,滎阳县不会太平了。
“贼曹王温舒!”樊千秋喊道。
“诺!”身边的王温舒连忙应道。
“走!上任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