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与河南郡官场的首次交锋,优势在我,略胜半子!
“罢了,他以后在本官手下为官,有机会慢慢训诫,你这几日去滎阳坐镇,莫让他將滎阳官场胡来。”庄青翟说道。
“下官明白,定然不会出紕漏的。”陈草草行礼道。
“让这樊千秋进来吧。”庄青翟交代完之后,才向门亭卒挥手道,后者这才匆匆地出去传令。
不多时,樊千秋便跟隨门卒走进了河南郡守府的前院,向著这正堂走来。
樊千秋已在长安许多衙署行走过了,但是,这郡守府他还是头一次进来。
大汉帝国如今只有一百多个郡和王国,所以守相府自然也只有一百多个,不是寻常人可进的。
若只从形制上来看,河南郡守府和长安县寺差距不大,但是在规模上却要远远超过长安县寺。
同样是桓门,县寺只有两丈多宽,郡守府则三丈多宽。还有眼前这前院,也比长安县寺的前院宽了差不多三四倍。
在阳县里,不只有郡守府,还有都尉府和阳县寺这两个大衙署:这三个衙署的官更加起来,恐怕就有上千人。
再加上其余一些较小的衙署,也还有超过一千的官吏,所以这官吏总人数起码能超过二千人。
但是,这两千多人里,只有郡守是二千石,都尉是比二千石,阳县令是千石,其余的便是六百石及以下品秩了。
所以,樊千秋这六百石的滎阳令行走在郡守府和郡中,倒是可以把腰杆挺直些,不用像在长安县那样战战兢兢的。
樊千秋挺了挺自己的腰杆,便走上了这正堂前的阶梯,而后又带著千里的风尘,抬脚迈过门槛,走进了正堂之中。
庄青翟和陈的面孔立刻出现在了樊千秋的眼中:前者板著脸孔坐在上首位上,后者则似笑非笑地坐在堂下侧榻。
当然,樊千秋只猜出了佩戴青綬的庄青翟是郡守,却並不知这四百石的“小官”是什么人,只觉得对方很不简单。
“下官新任滎阳县令樊千秋敬问庄府君安。”樊千秋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揖礼。
“滎阳县令?”庄青翟冷笑了一声,不善地说道,“本官是河南郡守,乃滎阳县令的上官,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樊千秋自然听出了此话中的怒意,他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並不在意,“县官是新任的滎阳令,所以未见过府君。”
“新任滎阳令?你可有官印组綬?”庄青翟正襟危坐地板著脸质问道。
“下官刚到郡守府,还没有来得及领取官印和组綬。”樊千秋假装听不出庄青翟的怒气。
“既然没有官印组綬,你又凭何说自己是滎阳县令?”庄青翟础咄逼人地质问著樊千秋。
“下官有县官颁的策书,还有丞相府下发的除书,还烦请府君过目。”樊千秋拿出了文书,恭敬地摆在庄青翟面前。
“—”庄青翟扫了一眼案上的策书除书,並没有立刻查看,只是冷笑道:“为何碟书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
“自然是因为下官与碟书乃同一日离开长安城的,下官不瞒府君,我与送碟书的信使是结伴而行的。”樊千秋笑道。
“结伴而行?”庄青翟没想到樊千秋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一时糊涂问了出来,“哼,此事不符成制,何人安排的?”
樊千秋等的便是这句话,看来,这郡守府当真是土皇帝啊,在郡中只手遮天太久了,
竟然忘记了要谨言慎行的铁律。
“府君,这是县官安排,若府君觉得不符成制,也可以上书奏问县官,下官以前只是二百石小吏,不明其中的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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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是皇帝安排的,樊千秋此刻没有说谎。而他这一句“半真半假”的直言快语,把庄青翟这“循吏”嚇住了。
他刚才这句无心之言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添油加醋之后奏到御前,罢官入狱倒也不至於,但是定会招来县官猜忌。
在一人独治的社会,皇帝便是无可置疑的苍天,一旦对一个朝臣產生了猜忌之心,那么这个朝臣的仕途便就黯淡了。
樊千秋表情很坦荡,他说话的时候就这么毫无掩饰地看著庄青翟,没有任何躲闪,庄青翟看不出对方是不是故意构陷自己。
顿时,正堂中的气氛有一些尷尬了,脸色铁青的庄青翟明显还有未发的怒气,一时却不敢再往下问,生怕自已会言多必失。
“府君是想说这成制破得好啊,碟书和官员一同到来,倒是节省了许多时间,雷厉风行,唯有县官能为。”陈打圆场道。
“咳咳咳,本官正有此意,敢破成制、能破成制,只有县官才有此魄力。”庄青翟自已把自己救出了尷尬。
“庄府君说得对,这位使君说得对。”樊千秋只想找个藉口脱困,当然不会奢望靠著这失言就扳倒庄青翟。
“樊千秋,你来时见过县官了?”庄青翟刚才险些吃了大亏,此刻稍有所收敛,不敢再给樊千秋下马威了。
不仅如此,樊千秋提到了县官,庄青翟自然而然想到了长安传来的那些谣言。樊千秋若与县官有私交的话,不可闹得太僵。
“並未得见县官,但是得到了县官的口諭。”樊千秋朝自己右上方拱了拱手,他话音未落,庄青翟二人竟然连忙站了起来。
“微臣敬候天子口諭。”庄青翟二人连忙说道,状貌立刻从傲变成了恭敬。
樊千秋看著二人的举动,觉得非常地有趣好像,没想到自己仅仅提了个口諭,这两千石的封疆大更竟是这若寒蝉的模样。
“县官的口諭只说了,让下官在河南郡好好地做官,造福一方黔首,为大汉的江山多出力,更要只爭朝夕,莫耽误时日。”
皇帝让刘平带来的口諭自然没有那么多话,除去“筹粮之事”外,只剩下“好好地做官”这几个字,和一些別的劝勉之语。
樊千秋也只是“適当”详细地詮释了一番,其实算不上是矫詔,更何况庄青翟也不敢再去核查,自然也不会露馅出现破绽。
他之所以有这“灵机一动”,是他忽然看明白了一件事,得常常把刘彻掛在嘴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