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君,今年郡中要秋决四十五人,行刑的日子定在十月十五,诸县死囚都在这一日行刑。”决曹王朝道。
“六月抢夺了漕船的那伙江盗的主犯,是不是也在这几十个死囚中?”庄青翟皱眉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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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犯十五人,都在这秋决名录上。”王朝答道。
“在滎阳县狱?”庄青翟问。
“在滎阳县狱。”王朝答道。
“行刑时由你去滎阳县监刑,此案是河南郡十几年来的头等大案,不可以出任何紕漏。”庄青翟点点头提醒道。
“诺!”王朝自然立刻答下。
“边通。”庄青翟又看向了坐在近处的功曹问,“今年拔擢到河南郡的七个县令都到了吗?”
“七个县令已经有六个到了,还有滎阳令没有到。”五短身材的边通答道。
“嗯?为何还不到?补滎阳令的官员是什么来头?”庄青翟皱了皱眉问道。
“郡中至今尚未收到丞相府发来的碟书,所以补滎阳令的官员是何人还不得而知,也许还未定下。”边通意有所指道。
“滎阳不仅有敖仓,还有滎阳粮市,更是漕运陆运要道,想来县官和丞相还要好好挑一挑人。”庄青翟和陈对视了一眼。
“想来是如此,如今集运粮草是个大事,朝堂定会仔细地拣选,派一个得力的循吏来任此职。”边通点了点头附和庄青翟。
“那便让现任滎阳令继续管好本县之事,不可擅离职守,更要提前备好帐目文书,以备交接。”庄青翟提醒道。
“诺!下官今日便给现任滎阳令传令。”边通叉手答道。
“时辰不早了,今日府议先到此处吧,尔等先下去做事,”庄青翟看了看陈道,“陈曹留下片刻,其余人先散去吧。”
“诺!”眾人齐声应答了下来,起身再次向庄青翟行礼,而后便按照顺序退下了。
不多时,这正堂里就只有庄青翟和陈两个人了,但是不知为何,气氛有些古怪。
河南郡郡守是两千石,郡府户曹只有四百石,按理来说,二人身份的差距极大。
但是此刻,陈面上不见任何的恭敬,坐姿都比刚才松垮了许多,似乎先前都是做样子而已,此刻已经彻底放鬆下来了。
庄青翟看著对方逐渐隨意不恭的模样,心中萌发几分怨气,但却又不得不压下去。
原因简单,对方可不只是区区户曹,更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的嫡长子,亦是当今皇后大兄一一显贵到极点的外戚勛贵。
庄青翟的祖父乃是高祖时期的名臣武强侯庄不识,他如今已承袭了爵位,算是勛贵出身的重臣,但与陈相比,差得远。
而且,庄青翟能到河南郡当一任郡守,走的也是馆陶公主的后门了,所以他亦算是馆陶党的一员,面对陈自然难以硬气。
此外,陈虽然只有三十岁,可是已在河南郡当了九年的户曹豫,熬走了两个郡守了,而庄青翟其实仅仅上任两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