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我请田蚡坐土飞机!石棺会炸,没想到吧!?
东山再起?再任丞相?不只是田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就连王田两门也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想到此处,樊千秋觉得田的滑稽丑態都索然无味了。但是,他亦不打算让田盼舒心,立刻把狼话奉还回去。
“田侯啊,你咒下官不得安生,那下官也只能咒田王两门不得安生了,若有机会,我定会设法族灭田王两门。”
樊千秋回敬的话同样非常狠毒,但是脸上始终掛著一丝笑意,看起来就更加可恶。
田先是错,而后便是愤怒,他不知道此子何处来的勇气,竟敢如此癲狂放浪。
面色阴沉的田用那双小眼晴恶毒地盯著樊千秋,恨不得从身后的门客手中夺过一把剑,把樊干秋砍成肉泥。
但是,最终,他只能握紧藏在身后的拳头,把指甲狼狠地抠进了掌心的肉里,在脑海中让其尝尽无数的酷刑。
“你这狂徒!等著便是!”田盼从牙关挤出此句,憋得红黑絳紫的脸庞居然白了,怒意和怨气渐渐收敛起来。
田並不是没有恨意了,而是他亦明白一个道理,此刻狠话放得再多也是费口舌,还会变得与此子同样下贱。
他毕竟还是外戚和列侯,怎能和樊千秋这种泼皮无赖当街斗狠呢?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又会再丟一番顏面吧?
得等樊千秋落到自己手上的那一日,田定会一边看其被上大刑,一边再出言羞辱对方,方能疏解心头之恨。
“我今日並非来与田侯辩论的,是奉命送还死囚田恬户首的,还请田侯开棺验尸。”樊千秋看了看那石棺道。
“.—”田没有说话,眼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些悲戚的神情,而后便走到石棺前,默默地伸手摸了摸那棺身。
“田侯,这具石棺是我祖传的手艺,你觉得如何,能否配上田郎君?”樊千秋笑道。
“倒有劳樊社令惦记我儿了。”田怨毒道,声音中有一些硬咽。由此观之,田这份丧子之痛,倒是极真。
“那我现在便命人开棺验户?”樊千秋尽力平静地说道。
“你想让我与我儿当街受辱,我能如何阻止?开棺便是。”田盼再冷笑著回答道。
“得令嘞!”樊千秋答下后,立刻朝身后的子弟挥挥手,八个子弟立刻跑了过来,再跳上了牛车,打开石棺。
沉重的石棺盖子被掀开之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出来。樊千秋、田、豁牙曾及一眾子弟都不由得皱起眉。
“尔等下去!”樊千秋再说,又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子弟立刻就退回原来的位置。
田脸上的悲戚又加重几分,眼中顿时浑浊起来,恐怕他都暂时忘了要恨樊千秋。
迟疑片刻,田盼就有些费力地爬上牛车,扒在半人高的石棺边沿,探头往里张望,
此时,他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张狂桀驁了,那矮小黑瘦的身形和半白的头髮,与一个寻常的老父倒並无二致。
田长嘆了一声,便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去揭开盖在田恬脸上的素帛。但樊千秋却在车下喊住了田。
“田侯,少郎君其实算横死,胸中难免淤积有戾气,贸然揭开,仍寄居於身的魂魄会飞散,亦会衝撞田侯。”
田的手僵住了,平静地看向了樊干秋,竟然有一些不知所措地出口问道:“敢问樊社令,那当如何呢?”
“松枝有招魂和镇魂的用途,只要点燃乾燥的松枝,环绕户首,便可用松香让田郎君的魂魄安於体內“如此一来,田侯亦不会受到少郎君的戾气衝撞了。”樊千秋这番言论是半真半假,
但他说得却非常篤定。
招魂镇魂和鬼神方数的说辞,在大汉流传得非常广,旁门左道更是数不胜数,没有哪个人敢说知晓其全貌。
况且,装神弄鬼最重要的便是信念感,只要你敢说,別人多多少少便会相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田虽然熟读儒经,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对殯仪和丧仪的相关风俗知之甚少,家中更从未接触过横死的人。
所以,他听完樊千秋的解释之后,不做太多的怀疑,立刻便相信了,接著问:“现在何处去寻这松枝呢?”
“田侯放心,义使君既然让我来送田郎君,我自然已经备下了。”樊千秋说完,便朝身后的子弟挥了挥手。
很快,便有人將一大捧晾乾的松枝送过来,交给了车边的豁牙曾。
“莫以为此刻卖乖討好,本侯便会放过你,我日后仍要让你惨死!”由冷眼旁观著,倒是不似前狠毒了。
“田侯,这一事归一事,我与田氏已结怨,可是我亦知死者为大,自然会將此事办妥,不敢衝撞鬼神—.”
“今日的当务之急是迎少郎君回府安葬好,田侯即使是恨极了我,也应该先放上一放,莫让少郎君久等。”
樊千秋说得倒是很诚恳,那双剑目之中非常澄澈,不掺任何杂念。田不得不相信了,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豁牙曾,將松枝点燃。”樊千秋的声音有些抖。
“诺!”豁牙曾从怀中掏出了火摺子,吹亮之后,慢慢点燃松枝,再分成三把,將其中两把递给田樊二人。
“田侯,这松枝最少也要烧上半刻钟,你在石棺当中烧熏,我等在石棺下烧熏,定然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嗯,听你所言。”田点头答下后,便举著燃起的松枝,在石棺上来回挥舞,神色竟然显得非常平静。
樊千秋看了看豁牙曾,对方心领神会,拿著松枝跟在樊千秋身后,围著石棺和牛车转起了圈,高声唱念。
“魂兮归来!去君之恆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吕托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兮!不可已托!”
樊千秋带著豁牙曾唱念的是屈子的《招魂》,屈子本意是向君主表达自己的志向,但亦源於楚地招魂曲。
松枝虽然已经阴乾了,但是油脂却非常丰富,不仅燃烧得非常慢,而且烟气很厚。
在松枝带起的浓烟和香气中,樊千秋和豁牙曾故意拉长的声音倒真有几分鬼气,更镇住了周围的所有人。
不管是大门內外的门客奴僕,还是围聚在远处的万永社子弟和普通黔首,都无一例外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不只一次参与过丧礼,自然也都猜到了樊千秋两人在做什么:生怕自己出声,
便会引来恶魂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