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官吏若都能这样细致,世间当少许多冤假错案。
一切核对无误后,蒋平安终於动笔,在更籍薄最新的那块竹读上,另起一列写下樊千秋的名字。
“长安清明北乡大昌里编户籍公乘樊千秋,元光三年十二月初七,闢为县寺游徽,品秩二百石。”
【讹正:元光年是后来追补的年號,所以当时不该这样记,历法之事极为复杂,我简单一些写】
看著蒋平安缓缓落笔写下此句,樊千秋心潮有些澎湃,这区区二百石的游激,確实来之不易啊。
两百石的官员,在整个大汉起码有上万人,但也算是入了流,比私社社令的地位那就高太多了。
这意味著樊千秋有了编制,妥妥算是考公上岸了,而且级別不低,至少与后世的科级不相上下。
半年就从临时工升到科级,放在后世想都不敢想,后世的衙门里不知有多少满头白髮的副股级。
接著,蒋平安又让功曹史从饵室找来了组綬和官印,连同写在竹简上的一份除书递给了樊千秋。
组綬是一丈五尺长的土黄色组綬,官印是一寸大的鼻钮通官铜印。
拿在手中,轻飘飘的,但是意义非凡,象徵著权力。
“綬印和除书都在此处了,至於袍服,就要你私下自己寻人来裁製了。”蒋平安徐徐地说道。
“多谢蒋曹提点。”樊千秋拜谢道。
“此外,还有一些零散的琐事要与你交代,你且仔细听著,莫要有疏漏。”蒋平安再次说道。
“诺!”
“寻常官吏,每日卯正到寺里点卯,酉正方可放衙,不可迟至,亦不可先退,夏冬时,当有调整。”
“你是游徽,平日要多在乡里巡查,所以倒不必日日都来点卯,这就要你自有一番规矩,莫懈怠。”
“另外,每五日一休沐,若有急事不能到衙,要提前向功曹告归,获批后,
方可脱职,自行安排。”
“你切不可小看此事,均会如实记入功劳簿,成为你日后课考的依据,进而影响你的升迁和奖惩。”
“老朽见过不少年少得志的官吏,许多都会被这些小节所牵连,以至於落得一个丟官入狱的下场。”
年迈的蒋平安说得不急不缓,这番话他也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进去。
“你品秩为二百石,月奉为三十斛粟,半钱半粟,每月初一到城南之外的承平仓,凭这除书领取。
”
“县官若另有赏赐,亦到承平仓凭除书领取。”
就这样,蒋平安非常称职地向樊千秋讲述上任后要留心种种规则,巨细无遗樊千秋连连感嘆,他没想到在大汉出仕当官,竟然有那么多需要注意的琐事。
和混私社比起来,所要遵守的规矩实在太多了,绝不是打打杀杀就能升迁的。
“另外最要紧的,就是记住一件事,为官不可只有才,还得有德,只有德才兼备,才算不负君恩。”
说完这句话之后,蒋平安终於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有劳蒋曹提点,以后同寺为官,还望多提携。”樊千秋诚心地再拜谢道。
“走吧,我等现在去正堂,使君当要向你引荐寺中各曹,方便你日后行事2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