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沙蒙眼。”他认真回答。
“喂!这不还是乱打吗?”罗宾险些直接把剑扔了。
可弗利伯格的神情却无比肃穆:“你说得对,就是乱打。”
“因为僱佣兵面对的对手往往不是人,更多的可能是魔兽,而魔兽可不会跟你讲一招一式,见招拆招。”弗利伯格慢慢道,“因此判断,判断在什么时候做出最合適的决定,这是僱佣兵的生存之道。”
“您这是把我往僱佣兵训练啊……”罗宾嘆一口气,抬眼间,却看到老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僱佣兵是最知道如何活下去的,不是么?”
罗宾怔怔看著老人,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深意。
“那那些民间招式……”
“僱佣兵出身往往五八门,可能前身是窃贼,出剑的时候会扔过来一枚飞爪,可能是药剂师,朝你扔来一瓶腐蚀药剂。甚至可能是半吊子的法师,手里还捏著一颗火球——”
“哦,也就是说有什么用什么?”罗宾恍然大悟,他握著木剑,忽然抬手將剑横档在自己身前,而空出来的手却迅疾入怀,魔导銃顺著翻出,对准了弗利伯格。
“那这样呢?”
老人的笑容僵住了。
“你出师了。”他艰难地开口,而后下令道,“那就加练三百次基础动作吧。”
“等等,我不是出师了吗?”
“记住,是每一项,三百次——”
……
艾莲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好像被坚冰覆盖著,冷意自四面八方袭来。她尝试睁开眼,可眼皮却沉重地睁不开。而耳边更是有无数噪声在肆虐著,嘶吼著她听不懂的言语。
但她的心口却一直是热的,让她下意识不断蜷缩。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觉得自己躺在了草地上,晒著温热的太阳,而觉得太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烤得她的脸都有点烫——
“醒醒,再睡你要掉到火炉里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管家女士正蹲在自己的身边,而她躺在毛毯上,旁边就是热乎乎的壁炉。
原来不是太阳,是火炉。
她眨了眨眼,开口问道:“少爷呢。”
“少爷好像和弗利伯格学剑去了,现在都已经半夜了,你睡了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是少爷把你背回来的。”玛格丽特打了个哈欠,她忙了一天也累得不行。
山民少女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强横的石巨人被少年叫停,少爷真是了不起……她的棍子呢?她的棍子到哪儿去了?
“你的棍子在桌上。”管家女士开始下逐客令,“別在我这地上躺著了,回自己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哦。”艾莲娜一骨碌爬起身,把棍子塞吧塞吧塞回自己的裙子下面,走出了艾莲娜的房间。
深夜本应一片寂静,但领主府的院落里却是呼呼作响声不断。她从走廊的窗向外看去,一道身影在魔法灯的照耀下,正不断重复著挥剑的动作。
“少爷……”她凝视片刻,隨即推开窗翻下走廊,提著棍子就走了过去。
罗宾正挥汗如雨,重复性的动作让他双臂肌肉酸疼,却又颇有些欲罢不能。
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他停下动作,回身看到少女的身影,惊喜道:
“艾莲娜,你醒了,快来给我……”
他的话音突然停止,因为看到女僕小姐那提棍而来的动作,以及那双眸子里意外闪亮的色彩。
“没想到少爷如此勤奋,我很乐意成为少爷的陪练——”
她惊喜地说道,隨后对著罗宾扬起长棍。
“哎哎哎,別別別,你这样我今晚要找你补魔了!”
回答他的是更加凌厉的棍势。一时之间庭院中碰撞之声混著少年的怪叫声不断响起。
而房间內,才刚刚躺入被窝的玛格丽特愁苦地捂著双耳,痛苦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