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国师望著头顶狭窄的一方空间,嘆了口气:
“是啊,小青蛙又出现了,大劫又要来了。”
……
“噼啪!”
破庙中,柴火燃烧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已经是离开离水集后的第三天,张显峰一行人走得並不快,终於错过了行程,夜宿山神庙。
火堆旁,张显峰被一群貔貅围在中间,听他讲上古税法。
一个个神情认真专注,还拿著毛笔,飞快的在册子上记录。
张家马车就停在破庙的另一边,车厢里传出了张希孟熟睡中的囈语,他惊恐的呼喊著“爹爹、娘亲”。
紧跟著,嫂嫂柔声安慰的声音復又响起。
那天中午,张希孟醒来后立刻就病倒了,晚上还发起了高烧,张显峰给张希孟渡送灵力后,高烧很快就退了,人也恢復了正常,还连吃了三个大肉饼,可张希孟睡著后却是噩梦连连……对於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而言,离水集发生的事情,对他的精神衝击太大了。
“欣欣,该去睡觉了。”
马车旁,仙云守在张希音边上,声音轻柔。
张希音双手抓著她的压裙刀,目不转睛的打量。
大炎的女子,小时候父母都会为她准备一柄压裙刀……张希音醒来后,便將压裙刀拿了出来,吃饭睡觉都紧握在手中,甚至有好几次都拔了出来,观察刀锋,將张家眾人嚇得不轻。
沙沙沙!
几道脚步声从山神庙外传来,张老黑当先抬头看去。
张显峰讲课的声音跟著停下。
金鹏道:“都三天了,差不多了吧。”
张显峰点头:“昨天还有十一人,其中三名高手,也不知道今天还剩几个?”
第一天,有五十多人跟在队伍后面,当晚就只剩下二十余人。
第二天,有十一人任凭风雪加身,始终鍥而不捨。
今天晚上,张显峰觉得差不多了。
还能跟上来的,都可以作为预备盟友,留在身边听用。
张显峰洞观之下,已经听出来了。
今天跟上来的就两人,脚步虚浮,在雪地中艰难跋涉,深一脚浅一脚。
高手一个都没剩下。
不多时,就看见江淼和李二的身影,哆哆嗦嗦的出现在门口……这就是他一直等的盟友!
几天的长途跋涉,饥寒交迫,让他们更显憔悴、淒凉。
“爹,金大人,以及各位大叔,你们还没睡呢?”
江淼脸上挤出笑容,振奋精神,眼珠子在庙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火堆上,说道:
“呀,没柴了,我这就添柴,將火烧得旺旺的,大人们好早点歇息。”
她怀里抱著一捆乾柴,说话间,自来熟的上前添柴,將火烧旺。
李二举起手中一只雪兔,点头哈腰的靠近:
“诸位大人,小人运气好,猎到一只雪兔,又肥又可爱,这就將它烤了,给诸位大人打打牙祭。”
两人一路跟隨,每当队伍停下休息,两人立刻就会上来大献殷勤。
几天下来,已经熟门熟路。
“好了,別忙活了。”
张显峰摆了摆手。
江淼和李二的身子一僵,脸上露出绝望。
李二噗通跪倒在地,哭喊道:
“张公子,您就收下小人吧。我爹娘都被玄甲军杀了,两个兄弟为了救我,拼死拖住一名玄甲军,死得惨啊。小人知道,刀还悬在我的脖子上吶。截天教的神仙都说了,您是唯一的生机,您不救我,小人必死无疑啊。小人不想死,也不能死,小人得活著啊!”
江淼咬著发白的下唇,站在火光中,一言不发,像是一朵即將破碎的纸。
“都过来。”张显峰道。
两人急忙靠了过去。
张显峰神情转为柔和:“我可以收下你们,但离水集的事情,你们得听我安排。”
“小人李二,拜见主人,今后主人就是小人的天,小人唯主人之命是从。”
李二立刻跪下认主,表起了忠心。
江淼却是望著张显峰,神情倔强,不断摇头,口中喃喃道:“我爹说了,谁救了我,谁就是我爹,长得好看的张公子就是我爹。”
这丫头……张显峰见她气色不对,终究心软,嘆了口气,指了指张老黑:
“救你的可不是我,是它。你要认爹,就认它。”
江淼看向张老黑,目光落在它毛茸茸的尾巴上。
江淼突然朝著张老黑跪了下去,磕头道:
“女儿江淼,给爹磕头了!”
张老黑耳朵顿时竖起,望著江淼,眼中掠过一丝感怀,然后它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显峰。
“乾爹,收下她吧。”
张老黑这才走上前去,用爪子拍了三下江淼的脑袋。
张显峰对江淼郑重道:“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是你哥。”
“乾爹?哥?”
江淼一脸茫然,突然整个人一歪,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