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寻秦记存货拿出来,数吧数吧,凑足字数装进信封,再把编辑部的电话记在手心里,带著稿纸下楼,又去厨房找辣椒抹抹手背,就哐啷哐啷的把三轮车骑出来。
摊在院门边睡觉的大黄一看见他,连忙翻身起来,把尾巴一夹,缩到了王芳身后。
这傻狗脑子有问题。
救了它狗命的郑午它不亲,却亲天天给它带剩菜剩饭的王芳,还喜欢尿李得宝爱坐的凳子……
得亏王芳护著他,要不早被李得宝踹得五臟移位了。
而且这傢伙野惯了,除了吃饭知道回来,其他时间连狗影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跑出去忙活它那十八房狗姨太了,还是继续带小弟去尿车軲轆了。
至於指望它看个家逮个蛇啥的,想都別想!
纯属一个浪费粮食的废物。
不过卖宵夜的剩菜剩饭多,养得起。
鄙视完大黄的智商后,郑午再次把三轮车骑得电闪雷鸣。
到邮局把信一投,转头进了家小店。
拿起柜檯上的电话,照著手心里的號码,拨通电话,经过转接后,那头响起了一个苍桑老男人的磨耳烟嗓。
“我是编辑部胡安,有事请讲。”
“胡编您好,我是寻秦记的作者郑午,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
很有潜力的新人写手嘛,还是自己负责的,怎么会不记得。
“胡编辑,我来电话就是想遗憾的告诉您,我再也不能写文了……”
郑午开始了他的表演。
手背擦擦眼睛。
咦?
居然没感觉!
换只手背,感觉立马到位了。
辣得他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呜,胡编辑,实在对不起,我的父母嫌弃我不务正业,不让我继续写作,让我到广东打工了,我好难过。”
“这怎么行呢,你这部作品对我们很重要。”
胡编防范心太低,哪里知道电话对面的新人作者根本不怀好意,直接把底裤都露了。
郑午越发篤定,“再重要我也没办法,呜,写书又挣不了钱,我妈还是个药罐子,都没钱交医药费。我还是进厂打工好了,一个月好几百块呢。”
胡编是真急了。
他们还指望这本书踹同行们一脚呢。
“写书怎么赚不了钱?千字20呢,你一个月只写3万字就600块了,不比你打工强多了?”
尼玛,太辣了。
郑午哭得眼泪哗哗的。
柜檯里的老姑娘心软,见不得这么帅的靚仔哭,贴心的递了纸过来。
“谢了。”
郑午接过来,擦擦眼泪擤擤鼻涕,把纸往垃圾桶一扔,继续哭诉,“呜,可我妈一个月的医药费都要600,我还有八十个……八个弟弟妹妹要读书,还是打工有保障,呜~,写书又不稳定。”
“看来你家还挺困难的。”
“谁说不是呢。”眼睛辣得生痛,刺激得鼻子发酸,郑午忍不住幽怨的嚎了一嗓子,“太辣了!”
“什么太辣了?”
说露嘴了!
郑午连忙补救:“……我的生活太辣了,一点也不甜。”
“你这样的条件,搁谁家也甜不起来呀。”
胡编辑想想,打工是不可能放他去打工的,至於钱嘛……
他跟陈总编商量,结合作者家里的实际情况,和本书的重要性,把稿费提到了25,以后视发行情况再做增减,毕竟这是个新题材,值得赌一把。
郑午听到结果后,虽然没到他期待的心理价位,但也抽抽噎噎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