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变味不变味的,就那意思。他们巴不得你天天来吃,哪天你要不来,他们还得问我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
“……行吧,也总不能天天来。”
“是我就天天来白吃,不过你脸皮薄……隨你了,反正你明白他们非常欢迎你就行了。”
“嘶,”田源注意到他的用词,“我说你小子,怎么一口一个他们的?界线画得这么清,合著这小摊没你的份?”
“还真没!”
“那你一天天跟著他们屁股后面忙得跟狗一样,到底图个啥?”
他瞟了眼圆润白嫩的老板娘,压低声音,“別是图別人漂亮的堂客吧?”
“哥!你是我亲哥!”
事关女人清白,郑午急了,“这话可不兴乱说。我是那种人吗!”
田源嗤之以鼻,“当谁不知道人家天天给你送饭洗衣似的。”
“那不是救了她老公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嚯,又不图人又不图钱,那你出厂干吗?你说的事业就是给別人帮摊?还不要钱那种?你这是要当圣人?”
“我就是帮几天忙,等李哥他弟弟来了,我就功成身退。”
“这样啊……”
“说半天,你也没说你自己要干啥,我还等著你赚个万儿八千的,才敢跟你爸妈通气呢。”
郑午又跟他嬉皮笑脸,“谢老班长帮我兜著。我的事业暂时保密,等做上趟才会告诉你。”
“得,看样子问不出来了,我也不討人厌了,走了。”
“田组长,先等等。”
一直抽空盯著这边的王芳赶忙把田源叫住,又从灶台下拿出两条烟送过来,“昨天的事多谢帮忙,一点东西,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田源都提著凳子帮他们出头。
“这怎么好意思。”
田源一边客气一边把东西接过来。
郑午笑道:“有一条是刘海龙的,他叫人来帮我们壮了声势,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用你教?给老子滚!”
然后田源拎著两条烟自己滚了。
今晚生意又比前两晚更好。
直到半夜一点,他们才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这位客人也比较特殊,看著还没满16岁,刚到工业区,没等著老乡,钱也被偷了。
王芳见他哭丧著脸站摊边,也不点单,净顾著咽口水了。
问了问,原来都是异地求生的可怜人。
她人心软,炒了盘米粉给他,还给了他十块钱,教他先去对面三楼的招工老板那里对付一晚,只要两块钱,那里住的都是进厂出厂的外来人员,虽然很可能得挤著打地铺,总比在外面睡屋檐给西北风吹要好,明天天亮了再去等老乡,也安全。
小伙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郑午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没帮错人。
他前世被生活毒打了几十年,依然没修炼到铁石心肠。
明明自己过得不如意,却看不得人间疾苦。
这个时候夜市街已经没几个摊了,他们也收拾家当往家赶,路过路口的公厕,三人都想上厕所,周围除了几条觅食的野狗,也没有什么人,东西也不值钱,就乾脆都去了。
反正钱都在腰上绑著呢。
两个男的正在幼稚的比长短,突然听外面王芳一声惊叫,“李得宝快出来”,老李还以为她遇到抢劫的了,人身上带著一腰包的钱呢,他唰的拉上拉链就衝出去了。
郑午立刻听到他恼火的骂骂咧咧,连忙也跑出去,却看到两口子手忙脚乱的撵狗,十只条大狗正围著他们的推车撒尿。
带头的正是大黄。
三次没尿成车軲轆的那条大黄。
旺財也知道拉帮结派。
它这次带著一大帮小弟们宣誓主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