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龙江关。
作为明代重要的漕运枢纽和贸易中心,龙江关位於秦淮河与长江交匯处,承担了长江与大运河之间的物资转运功能,同时也是官方漕运和造船的核心基地。
周维岳火急火燎的衝出船舱。
“记著,將这些船安排个人跡罕至的地儿就地焚烧或是凿沉!等真正运税粮的船到了,再来通知老爷我!”周维岳站在甲板上,紧了紧衣襟。
也不知是港口的原因,还是因为气候转冬,即便是晌午时分,气温依旧低得有些袭人。
“周大人,您可是要去寻那位?”
“去去去!大人的事儿少管!”
周维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便朝著舷梯而去。
这会儿的周维岳只想赶紧將税粮的事儿解决,然后回到丘县那么个小地方缩起来。
应天太危险。
尤其是朱標。
还好他只是给了自己一块腰牌,没让自己一定要去找他!
现在的周维岳只想敬“朱標”而远之。
被周维岳呛了一嘴的汪泰鸿丝毫不恼,屁顛屁顛的替周维岳扶著舷梯:“周大人您放心!这事儿小民指定给您办好!
“大人届时可是下榻在驛站?”
周维岳刚想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对这应天府可还熟悉?替老爷我安排一间酒楼,回头酒楼钱我照付你便是!”
可不敢去官方的驛站,指不定朱標就找上门来了!
汪泰鸿如今也知道了周维岳“清廉”的性子,没在酒楼钱上爭辩,点头哈腰:“好勒!”
……
应天府,皇城,华盖殿(后改称谨身殿)
朱应雄……不,朱標一回来便直奔华盖殿而去。
朱標自然知晓老朱是个工作狂,便是每日下朝后,也常在华盖殿继续批阅奏章、召见重臣商议国事。
果然,朱標一到华盖殿,便见著一位身著赤袍,面有微须的中年男子正提笔伏案,眉头紧皱起,似在思索些什么东西。
这人正是大明王朝的开国皇帝,也是朱標的父亲——朱元璋。
“父皇!儿臣已东巡齐鲁归来!”
一听著这个声音,朱元璋那原本皱起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放下手中的摺子,笑呵呵向朱標招手:“標儿回来了!来,坐到父皇身边来!”
朱標顺从的走到朱元璋对面坐下。
“如何?此次巡视山东可有收穫?”
“颇有收穫,儿臣过青州时,见老妇持槐叶羹跪献道旁,十指皴裂似枯藤。
“问之方知去岁大旱,今春雨迟,麦苗未及抽穗便遭蝗噬。县衙粮册犹记“丰年余粮三千石”,然开仓仅见鼠雀陈谷,霉气冲霄。小儿啼哭之声,竟比《洪武正韵》更锥人心。”
这话一出,朱元璋率先皱了皱眉:“此去山东……標儿可是逢了什么变故?”
往日朱標即便是巡查地方归来,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匯报当地百姓惨状和官员的无为。
这次的朱標显然有些不一样。
“儿臣只是觉得……当將民生疾苦放在首位。”朱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周维岳讲“百姓贪婪论”时的义愤填膺。
朱元璋若有所思道:“看来標儿真是遇到了什么奇人异事了,不妨和父皇说说齐鲁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