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轩气喘吁吁的跑在一辆步兵战车外,握著步枪的手颤抖著,此时此刻,他看到了远处那若隱若现的火光。
“那…哈….是…我们的…炮击…吗?”他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视线一会亮一会暗,还十分模糊,肺部投入灼烧般的疼痛,毕竟是一个多月前才刚从后方城市被拉壮丁过来的,直到突然被告知重逢前还在配合著前线小型挖掘机挖著战壕。
“欸…!臥槽—”他昏昏沉沉的跑著,一不小心绊在了自己的脚直接脸砸在了地上。
就在他要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的时候,先是某种金属物砸中地面的声音,然后巨大的震动和爆炸声在他耳边袭卷而过,这种声音连绵不绝由近到远。
【怎么…回事?敌人的炮击吗?】董文轩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酸软的双手根本没有把自己撑起来的力气。
耳鸣那嗡嗡刺耳的声音压住一切,不管是人们的哭喊声,枪击声还是任何声音。
等董文轩的耳鸣好了一点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嗖———
十分尖锐但又逐渐变小的声音传来。
【飞过头的炮弹…?不对,得赶紧跑起来!!】董文轩不管手臂的酸软,肾上腺素爆发开始发疯了的往后跑。
果不其然,在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刺耳隨后完全消失后,一个巨大的爆炸在他原本趴著的地方出现,文轩则幸运的找到了一个之前一轮炮击的弹坑躲过了破片与致命性的衝击波。
同样大致同一条线上,无数这样的爆炸再一次接踵而至,而文轩也被余波搞的再一次摔了个狗啃泥。
当然,至少换了个方向啃。
“呸…”董文轩吐出了嘴里的泥,刚准备爬出去看看怎么样了,鼻子里就开始吸入某种…腥锈味。
视线里仿佛有红色的雾在瀰漫著战场,除了耳鸣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一片寂静。
“怎么回….!!?”董文轩自言自语著发问到一半,看到了弹坑外的一具尸体,確切来说,是半具。
血液仍然在从他直接撕开的断口涌出,泥泞的草地被暗红色的血沁润著。
仍旧包裹著一层黏膜但却有些青筋暴起的肉管状物拖在地上,在地上拉上了长长一条,散发著难以言语的恶臭。
那人脸色苍白,瞳孔早已涣散,心臟在最后微弱的颤抖了几下后彻底停止了跳动,血流也从喷涌开始变成了流出。
“啊….额….呕!!”董文轩闻著胆汁的味道,看著这难以想像的血腥场面,双腿酸软的跪倒在地,开始狂吐了出来,不仅吐出来了之前刚吃的饭,就算还剩胃酸还是在狂吐。
刚刚喷到他作战服上的血液湿透了他的整个上衣,正犹如在水里泡过的毛巾滴水一般,但却滴著血。
【好噁心…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好晕,好想—】董文轩瞳孔极度收缩颤抖著,但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嗖———……
“还..呕…来!?”董文轩又吐出一口胃酸后朝天几乎是一半怒吼一半悲鸣的朝天喊道,却又只能无奈的继续躲在之前躲著的弹坑里。
爆炸不断的在南越的步兵与坦克中炸开,这种景象足足持续了接近3分钟才结束。
当董文轩捂著在第14轮炮击的时候破片打在他腹部上的伤口艰难的爬出了弹坑的时候,外面简直就是某种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无数的哀嚎声四面八方传来,时不时还有坦克的弹药烧毁传来的爆炸声,血雾瀰漫了整片区域,甚至在东联战线的瞭望塔上都能看到。
无数的士兵想要逃出这地狱般的场景,却被一声声枪响嚇住,只能犹如死尸般的继续前进。
“前进!不要被那帮乌合之眾嚇住了,他们的炮击不过是爆发填装,接下来至少十几分钟內绝对不可能有大规模炮击,都跟老子冲!”一位政委向天开著手枪,狂喊著继续向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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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形势所迫,或许是群眾压力,也或许是这位有些疯癲的政委真的感染到了士兵,或许是无数复杂的原因混合到一起,无数倖存的手脚能动的士兵扛起了枪,通过怒吼驱散了恐惧,一场稀稀拉拉的大衝锋衝散了血雾。
……
“后勤!我们的炮弹呢!快他妈拉出来啊!”前线炮兵指挥的怒吼传遍了整个东联军用无线电网络。
“谁叫你们打那么快,几百发瞬间打完?”同样带著卡车队拉著刚从火车上卸下来的一枚枚155mm炮弹与塞满了几个卡车的无数包发射药,开在最前面的卡车抓起无线电回懟了一句。
“如果能用重炮把南越的这个攻势给彻底歼灭,我他妈一定要,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老子把弹药拉过来,现在!立刻!马上!!”此时正坐在帐篷里按著瞭望塔的数据在地图上策划著名下一轮炮击的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对著无线电话筒骂道。
“那个…长官?”一位穿著正军装的参谋此时摘下了她的耳麦。
“什么事?”他头也不回的问道,继续测算著如何打。
“南越…他们冲的好像更猛烈了,预计半小时內接敌…”
“他们刚刚可是吃了足足二十轮数十门155自走炮的爆发炮击啊!?怎么可能?”指挥官难以想像南越竟然有如此的军队组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