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事。”心说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又道:“抚台大人走时,我曾与抚台大人言明........”
当下便把海瑞去华亭之前,自己与海瑞商定的事宜说了一遍。
李长远心中震惊,这小子得了高人指点?
又拿起桌上《大明律》翻来覆去的看,心说读书能读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吗?
老子当初读书读傻了?
李长远心中震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微微点头道:“正该如此,徐阁老公忠体国,一生操劳国事,家中难免有宵小之徒仗势为恶,你此举,却也是全了徐府体面,徐家若知此事,定会心怀感激,至於那海瑞强令徐家交出全部田亩之事,却是与你无关。”
父亲大人,您想的太主观了。
李乐知苦笑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抚台大人如此做,我也不好说什么,一切静观其变吧。”
李长远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盯著李乐知看。
你小子这几月所作所为,是静观其变的性子?
李乐知捱不过父亲目光,只好无奈道:“抚台大人从华亭回来时,大发脾气,想向陛下弹劾徐阶,被我阻止.......”
当下又把那两封信的事和盘托出.....
李长远听完都麻了。
手中《大明律》都快攥出水来。
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担忧,这小子这才多大?心思竟已如此深沉,將朝中重臣玩弄於股掌之间,竟还能隱隱操控一府巡抚(海瑞)的命运。
这事的真相若是叫那高拱知晓,那还得了?
“乐知,你这般行事,可曾想过后果?”
李乐知抬头对上父亲的目光,语气坚定:“父亲,孩儿並非图权谋,只是不愿看到国事纷扰,影响百姓安寧。”
顿了顿,“抚台大人是位好官,我不想他因此事......遭受不测。”
李长远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
这小子现在跟个老妖精似的,自己还能说什么?
李长远今日来就是要问李乐知清田之事,正事说完,父子二人便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见再无其他事,便要起身离去,李乐知却叫住父亲,拿出一篇写好的文章交给李长远,道:“父亲,明日將这篇文章呈给尚书大人,近日南京六部或有变动。”
李长远接过细看,只见此文写的正是当今土地兼併的利弊,论点有力,可谓一针见血。
李长远疑惑道:“这是......”
李乐知笑道:“你儿子我写的那两封信,应是马上就有结果了,朝中不知会派哪位大员来处置此事,但想来定是支持清田的,父亲现在將这文章交予尚书大人,到时或会有些好处......”
李长远:......
你老子的前程用你安排吗?
心中大感欣慰,却严肃道:“秋闈在即,你只需安心备考,勿要再想这些琐事。”
说罢,將文章小心叠好,藏於怀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