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沅常生怕她打翻了药罐子,小心盛起来:“这有什么,当年她追著妖落到枯井里摔断腿,老大夫给他正骨时,咬著我的手,到这会都还有印子。”
他隨手擦了擦手腕,放下袖子,把碗递给婉儿:“快些给阿璃送过去,等我处理完翰林院的公文我再去房里看她。”
婉儿嘆了口气:“行,您先去看公文,待奴婢给大娘子送过去,伺候了喝了药再来给您上药行了吧。”
屋子里乱鬨鬨的,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於秋水吊著只胳膊,盘腿坐在床榻上,嘴里吃著姜元宝投餵过来的梨,汁水顺著下巴滴到裙子上。
於渊满脸惆悵:“你这丫头毫无形象,將来怎么嫁的出去!”
於秋水回瞪了一眼,父女俩比起眼睛大小,於渊受不住,揉了揉眼睛:“行了行了,你眼睛跟牛似的,比不过你行了吧?”
“那是!”於秋水冷哼一声,转头看姜元宝:“別愣著啊,嘴里没吃的了,快餵过来。”
姜元宝嘆了口气,夹起一瓣梨塞她嘴里。
於渊冷笑:“你就惯著吧,回头嫁不出去找你顶包。”
姜元宝顿时一愣,“你们怎么恩將仇报呢?”
“死元宝,谁恩將仇报了,你想娶我还不嫁呢!”
於秋水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姜元宝脑门上。
宿璃头疼的拉过被子盖住头,好在她只是中毒,不是生病,不然就这个环境,很难让人把病养好啊。
於渊见状,立马朝姜元宝使眼色,后者倒出一堆药丸递过去,好声好气道:“阿姐,这可是我们重金购买,一瓶十金,也就只有於叔这么捨得了,仙丹妙药,立刻见好!”
她指尖戳著陶瓷药瓶,打开瓶塞一闻,她虽不通药理,但平日里画符所用的材料大多都是草药制,也能闻得出这里头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也就只有你们才当冤大头,这药倒贴我都不要,从哪买的赶紧还回去,把钱要回来。”
姜元宝道:“就是长春医馆新来的大夫开的,怎么可能是假的,阿姐,你別不是怕吃药所以.....”
门帘忽地一掀,婉儿端著托盘进来,汤药还冒著热气,“大娘子,喝药了,老爷亲自熬的!”
宿璃看著泛红的汤药,“我阿爷回来了,他人呢?”
婉儿道:“老爷说还有公文,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婉儿,给我,我来餵。”於秋水见状,立马就跳了下来。
宿璃道:“你消停些吧,自己还是伤患呢,我自己来。”
姜元宝道:“听到没,让你消停点,婉儿,你去拿些蜜饯。”
婉儿应了一声,刚要出门,就听到外间突然传来清嗓声。
寧逸之攥著册子杵在珠帘外,柳色锦衣衬得耳尖通红:“听闻宿大人抱恙,特来......”
“寧大人?”宿璃坐直了身子,让人將他请进来。
来人约有二十八九的模样,长得尚算俊俏,肤色白皙,嘴角一颗黑痣,为整张脸增添了几分独特韵味。
姜元宝笑道:“这不是寧大人吗?您身子好了?”
於渊抱拳道:“快快请坐,来人,给寧大人看茶!”
於秋水道:“您真是使唤起来人宿家的丫头,当自己家啊?”
“......”於渊看她一眼,低声道:“就你话多!”
说起这位寧逸之,上回在地洞里看到时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再加上那会子情况危急也没有细看。
如今清洗乾净,焕然一新,倒確实不同。
见这般气氛,寧逸之也放鬆了些,询问道:“方才听你们在说丹药之事,什么丹药这样灵验,宿大人可好些了?”
宿璃道:“劳寧大人掛心,我已经好差不多了,对了,您怎么亲自来了,莫不是还有关於六集村的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