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哥哥活来后,浑身上下不自在,道行也是不稳固,已经是跌到了五重天,如若不管,可能还会跌到四重天,还得借你们魂魄一用。”
说完便是直接伸手在了李力脑袋上。
李力拼死瓣扯那截冰凉手腕,却似撼树,白子风五指扣住天灵盖向下一,清脆的颈骨爆裂声混著血沫溅上横樑。
白子风环视堆满尸骸的大殿,踏著粘稠血浆走向院外。
沿途撞见几个巡逻嘍囉,未等对方惊呼出声,已拧断他们喉骨。
当他踩著半凝固的血跡来到祠堂时,供桌上的灵牌正泛著幽光。
他一伸手,用手腕掠过眼前这一堆牌位,数个魂魄直接就落到他的手中,发出阵阵哀豪。
白子风將其捏成个团,將其放在口中用力撕咬,吞咽进入自己肚中。
血色渐渐漫上他青灰麵皮时,无数记忆如钢针刺入颅骨。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脑海当中还接连喻鸣不止。
一次性吃的魂魄太多,这些人的记忆全都涌在白子风脑袋当中,让他的脑子有点乱。
他的面孔也开始拧著变化,时而浮现出李力的脸,时而变化成顾娘的顏。
人脸在他皮下翻涌成浪,最终被强行压成平静的假面。
他咳嗽了两声,脸色却已经变得阴沉不定。
被杀了一次,身化的后手已经没了,接下来这群人肯定还会上山来。
那个拿著大刀的小姑娘白子风其实不怎么怕,对方的武艺照比自己差一头。
但那个年轻人—
不行,真打不过。
哪怕对方只有王八拳,自己也打不过。
现在带著风鰲山回將军那边已经没机会了,自己丟了斧头,也折损了三成战力。
逃?
往哪逃?
他有很多方向都能选,但可能是因为吃的魂魄太多了,他的思绪太乱了。
回去看看自己的娘。
我哪有娘?那是李力的娘。
去地下室,那里有我养的男人。
那是顾娘养的男人,不是我养的。
我该去那片黑域之中,那里有点星的奥妙。
对,
可以去黑域!
白子风眼神终於安寧了下来,眸子当中再无任何混沌之色。
转身,快步朝著地牢方向走,没用多长时间,他就下到了地牢里。
走到了最深处的那一间牢房前。
一团的血肉正在酣睡,而当他们听到白子风的脚步声之后,其上肉芽也是纷纷耸立而起。
三张脸齐齐看向白子风。
“大哥,怎么这个时间忽然来找我们?”
“我要去那黑域里。”白子风道:“可领路否?”
玄靠在树上打瞌睡。
他运气不算太好,在这待了两天,没碰到几个风鰲山有名有姓的山匪,今夜晚上心下无聊,便多喝了两口酒,在这荒野附近逛。
逛来逛去,玄便瞧见了远处天边有片遮天蔽日的黑,他心下觉得那方有危险,便也没靠过去。
乾脆在个离远的地方找了棵大树,在上面放了张白纸,化作大床,呼呼大睡。
后半夜时,树叶上凝了一滴寒露,顺著叶脉流下,点到了玄脑门上。
玄猛然睁开眼。
这並非是真正的晨露,而是玄施展的手段,若是附近有人靠近,便会有一滴醒神露珠落到脑袋上。
他压下身形,快速看向不远处的荒野。
什么都没有。
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的法门断然不会有错,定是有什么东西在远处靠了过来,可他这双凡眼却看不见。
恐怕对方是用了些“藏”家的手段。
玄有些头疼,他在江湖上行走许久大多法门都略懂一二,但知道的多就代表著许多本事学的不深,观术正是这其中之一。
他的观术多只能够看出亡灵鬼票,但凡有人稍微用些躲藏本领,便看不穿了。
思索著到底要不要靠过去时,玄瞧见不远处行来了一伙骑马的人,手上甚至还举著火把。
他盯著那些人看了一眼,眨眨眼睛。
为首的那个看起来好眼熟啊。
那个是不是林江?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