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念司那帮铁匠向来只懂捶打法宝,何时通了谍报门道?
如若说手中宝贝厚度、京中有钱程度,铸念司都能排得上號,可论消息精通,总归都和铸念司没什么关係吧。
可这把长刀毕竟是前辈,女子还是轻声问:
“前辈示下何讯?”
“有点长,等我一下。”
长刀錚然出鞘,正午骄阳撞上刃口,折出一缕金线斜劈在车尾挡板。
光斑蛇行处焦烟腾起,焦痕豌成字。
等这车上眾人看清楚字之后,皆是心头一惊。
这分明就是风鰲山上那些好汉的名称和本领。
刀归鞘时,木纹间焦字犹自冒著青烟。
女子盯著板上的这一行字,不由眨了眨眼。
铸念司这是把窥视的法宝扔到了风鰲山上吗?
马车上其他人皆是面面相,唯有车尾那姑娘咂著嘴翻身,继续朝著另一个方向流口水。
白子风快步走到后山一处山洞內,当他看到摆在石头台阶上的牌位时,本来毫无波澜的脸上也不由微微一僵。
繫著山中好汉灵魂的牌位已经断了好几根!
他眉头微微一皱,走到了牌位旁,用手摸了上去。
“徐兄弟,徐兄弟在吗?”
“大哥?大哥?”
白子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啊,大哥?周围黑咕隆咚的?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好兄弟,我用了些手段,保住了你的性命,现在你暂时居我法门当中,看不见是正常的情况。”白子风声音很平淡:“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是谁杀的你?”
“大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不知何时突然出来一个老道土,直接就把我哥哥给杀了!”
听看牌子当中的哭声,白子风道:
“兄弟,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白子风的手就从牌子上向下一划,一道淡白色的灵魂,竟被他抓在指尖,直接往著口中送去。
放到嘴里轻声咀嚼,只听嘎嘣脆的响声,以及悽厉的惨叫从白子风的口中传来:
“大哥!怎么回事!我好疼!我——啊!”
惨叫夏然而止,灵魂已经被白子风彻底吞咽入腹。
白子风又伸手摸向了第二个牌位。
“大哥?我被一群江湖客杀了,一共六个—”
他把第二个牌位里面的三魂七魄也吃了。
直到第三个,他才终於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內容:
“大哥,我去镇子里逛,结果半路碰到了康傻子那货,就想去截杀他,没想到康傻子旁边还有个年轻郎君,他好像扔了个石头,直接给我砸死了。”
扔石头就把人砸死?
倒是好大的力量!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康傻子。
白子风当然知道这个山寨原来的军师现在正在外面集结军队对抗山寨,比起懦弱的长野太守,康傻子明显更闹人心。
嘴里咀嚼著第三个灵魂,当做自己的小零嘴,白子风背著手走出了祠堂。
公子、道土、还有一群江湖客。
康傻子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么多人?
而且听起来个个本事都不赖。
恐怕—
是三殿下那边开始动手了。
光凭康傻子肯定不可能集得出厉害的高手,定是有三殿下在这里面落子。
难整。
將嘴里的灵魂最后咀嚼成片,吞咽进肚,白子风直接就朝著后山方向走。
到了后山山顶处,但见此处停著个凉棚,凉棚里掛著口钟,白子风用手推起旁侧撞钟的木柱,用力向前一推,木柱便直接撞到了钟上。
清澈的喻鸣声转瞬之间便响遍了整个山峰。
做完这事之后,他便直接转头向著山上大厅行去,等来到大厅时,此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那口鸣钟是专门的调令,只要听到钟声,山上的好汉皆要聚到厅中。
白子风点了点人数,除了这两天被杀的之外,有一部分在山下没回来,现在山上一共三十来號人。
“大哥,发生嘛子事情了?怎忽得叫我们过来?”
顾娘疑惑问。
“这两日山下不太平,有伙人到山底下杀了咱们兄弟。”白子风伸手擦了擦眼泪:“时至今日,已经有五位兄弟陨了命。”
“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人竟如此囂张,这岂不是都踩到了咱们山寨的鼻子上?”
“定是不能轻饶了他们!”
白子风点了点头:
“是啊,定是不能轻饶了他们。但这群人並非是军队,打一处便换个地方,想要去埋伏擒杀有些费劲,我这有个妙方,说不定能对付得了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