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眼神?
陈业心头一寒,这傢伙,不会要他卖身吧?
虽然眼前这少女美得不像凡人,可他陈业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此屈辱?
更何况,他还是两个徒儿的师父!
万一·万一青君就在这附近,亲眼看见师父卖身,一切都完啦!
他强行压下心中因祸心术而涌起的綺念,沉声问道:“什么事?只是你会说到做到吗?”
陈业並不相信她,盖因他已经被要了一次!
银髮少女好似看穿了他心中那点齦的念头,又眯了眯眼睛,很是嫌弃。
她就知道———
这陈业不是好东西!
不过倒是可以趁机让徐青君看穿他的真面目!
“你以为,本座会对你做什么?”
她居高临下地看著陈业,如同看著一只的蚁,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的这副皮囊,又脏又臭,在本座眼里,与那些枯骨又有何异?”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自已那殷红如血的唇上,用一种近乎梦的语调,缓缓说道:
“本座要你—取悦我。”“
她顿了顿,赤色的眼眸中,那暴虐的火焰与冰冷的漠然交织,最终化为一种纯粹的恶意。
“你不是中了那祸心术吗?想来,此刻心中定然是慾念翻腾吧?”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让陈业浑身发冷,
“既然如此,本座便给你一个宣泄的机会。”
“你,就在这里,当著本座的面。”
她缓缓抬手,指向了陈业,
“自己动手,让本座看看,你这所谓的正道修士,在欲望面前,是何等丑陋、不堪的模样。”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在陈业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著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少女,极致的屈辱,几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士可杀,不可辱!
他寧愿战死,也绝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当著一个女人的面,行此等猥琐不堪之事!
“你—做梦!”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是吗?”
少女却丝毫不恼,她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在陈业惊骇的目光中,他身后的魔湖湖面,竟缓缓升起了一道由魔气构成的水镜。
镜中,映出的,正是他那小徒儿青君的身影!
只见青君被困在一个由黑色魔气构成的球体之中,双目紧闭,小脸上满是痛苦与不安,好似正在经歷著什么可怕的梦魔。
“你看,你那宝贝徒儿,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气味呢。”
少女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正在本座的—本座的梦魔之牢里做客。你若是不从,本座不介意让她永远地留在这里,看看她那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能盛下多少有趣的噩梦。”
“你——!”陈业目毗欲裂,他看著水镜中青君那痛苦的小脸,心中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那青君的身影,自然只是徐心冥故意偽造而出,
在无人知晓的意识深处,徐心冥的声音带著一丝快意。
“看清楚你那所谓的师父,那个你百般维护、视为天神的男人,是何等丑陋、卑劣的模样!”
实在是—太痛快了!
她要让青君最尊敬的师父,当著青君的面,做天下最不堪之事!
“看清楚!然后,彻底地·厌恶他,拋弃他!”
“若是当真喜欢他又何必视为师父?视为玩物,岂不是更好如此,留他一命,倒也无所谓·”
陈业缓缓闭上眼晴,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挣扎,都已化为一片死寂。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为了青君,別说是尊严,便是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在银髮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他屈辱地抬起了头,最后看了眼这个神秘的少女。
少女依旧傲慢且不屑,赤瞳中的火焰跳动著,催促道:“快点!呵,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陈业的手,微微颤抖,缓缓抬起。
然而,就在他即將照做的瞬间,他的动作,却猛地一顿!
不对劲!
眼前这个少女,她所展现出的气势,的確神秘而又强大。
可偏偏·
就在方才,她催动魔气凝聚水镜,又言语威逼,竟泄露出了一丝她自身最本源的气息。
那气息——
竟只有练气五层?!
是了!
她是在虚张声势,是在用青君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心神失守,根本不敢反抗!
可实际上,此人对自己而言,才是一只蚁!
他缓缓地,放下了那只颤抖的手。
“嗯?”
少女见状,赤瞳中的火焰猛地一跳,她燮起好看的眉头,冷声道:“怎么?你想反悔?”
別说,这傢伙看起来好似还很期待。
“反悔?”陈业笑了,他直视著少女那双暴虐的赤瞳,一步一步地,朝著她缓缓走去,“我只是忽然发现,你似乎.—比我想像中,要弱小得多。”
隨著他的靠近,少女那张冰封万年的绝美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惊慌。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气势变了。
那是一种看穿了所有偽装,將猎物与猎人身份彻底逆转的自信!
“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便让你那宝贝徒儿,魂飞魄散!”少女色厉內荏地喝道,她身后的魔气再次翻涌,化作无数触手,张牙舞爪。
陈业笑了,这些魔气看起来可怕,实际哪有什么威力?
那些由魔气精华所化的怨灵,陈业一手都能捏碎一只—
“若你真的有能力,能趁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瞬间抓走青君,又岂会是练气五层?”
攻守互换,此时陈业的脸上笑意,带著残忍。
之前,陈业便心中奇怪。
为何青君不知不觉,眨眼就从他身旁消失。
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某位高人,要么是某种障眼法般的使俩,正如前世的魔术一般。
况且,此时他得寸进尺,按理说该惹得少女震怒。
可这少女依旧只会虚张声势地威胁,便足以说明,此人实力堪微!
至於她之前施展地所谓“梦魔之牢”,怕亦然是一个障眼法!
陈业一步,便踏上了那黑湖之上,站在了少女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近在尺。
“我知道你是谁了——”
陈业凝视著这个少女。
银髮少女睫毛一颤,又听陈业娓娓道来“青君曾说过,她被王婆抓走之后,曾经有个姐姐来救了她。你,便是那个姐姐,对吧?若你真的想杀青君,又怎么会救她?”
银髮少女鬆了口气,冷哼道:“是又如何?本座—名徐心冥!”
徐心冥?
陈业暗自咀嚼这个名字,他从未在原游戏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按理说,这般惊艷的容貌,在原剧情中绝不是默默无名之人。
可奈何,原游戏只是一个像素游戏,他总不能凭藉这少女容貌,就认出她是原剧情中哪一位角色吧?
除非此人有某种特徵。
比如青君有一双凤眸,眼尾有痣,这才让陈业穿越之初,將青君联想到剧情中的灭世妖女。
而这徐心冥,同样是凤眸,但陈业总不能说她就是青君吧?
怎么想都不可能!
陈业思绪一定,动作快如闪电。
在少女不及防间,一把便掐住了少女那雪白、纤细的脖颈,將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放放开我!”
少女的身体被制,那股深不可测的气势也隨之烟消云散,露出了她脆弱不堪的真实修为。
她剧烈地挣扎著,用那双赤瞳死死地瞪著陈业。
可偏偏,在看到陈业那近在哭尺的脸庞,一股让她感受到噁心的孺慕又不住从心底涌来,让她浑身发软,都忘了反抗。
陈业嘆气:“你——倒是有点像我的小徒弟,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就是个纸扎的老虎,只会嘴上逞强。”
“你——
这个名为徐心冥的少女,不知为何,好似还觉得自己委屈起来,一双凤眸竟然浮现点点泪。
陈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冰冷刺骨:
“告诉我,我的徒弟,在哪里?你以前既然救她一命,我自然將你视之为恩人,何必刁难我!”
“你—休想——”少女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不坦白!
“是吗?”
陈业冷笑一声,他看著眼前这张绝美、冷冽的脸庞,以及那双燃烧著怒火与杀意的赤瞳,一个大胆而又邪恶的念头,忽然从他那被祸心术影响的心底,冒了出来。
他另一只手,竟缓缓地、探向了少女那身华美的宫装—
这衣服—怎的有点像茅家的服饰?
“你——你想做什么?!放肆!登徒子!可恶!坏蛋!”
徐心冥彻底慌了,她剧烈地挣扎起来,那双暴虐的赤瞳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可以忍受被杀,却绝不能忍受被一个她痛恨的男人羞辱!
然而,她的挣扎在陈业那铁钳般的手掌面前,显得是那般苍白无力。
陈业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愈发残忍:“你说不说?”
“你休想!”徐心冥的嘴,很硬很硬,硬得超出陈业的想像。
他的手,终究还是落在了那华美的宫装之上。
“撕啦一一!”
一声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在寂静的溶洞中,显得是那般刺耳。
大片雪白细腻如上等羊脂美玉的肌肤,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精致的锁骨,优美的颈项,以及少女独有的曼妙曲线,都呈现在了陈业的眼前。
他掐著她脖颈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却顺著那撕开的衣襟,带著几分粗暴地探了进去。
而他怀中的少女,更是如同触电般,浑身猛地一颤,那双紧闭的眼眸骤然睁开,赤瞳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你竟敢—!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为何不敢?”
陈业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掛著的晶莹泪珠,
“你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吗?你不是喜欢看別人在欲望中沉沦的丑態吗?现在,我便让你也好好尝尝,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
洞穴之外,光线昏暗,气氛压抑得令人室息。
李秋云俏生生地立在洞口,一双秀眉紧紧感起,美眸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担忧。
她不停地在原地步,不停望向那深不见底、如同巨兽之口的洞穴。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陈叔和青君进去之后,便再无半点声息传出,就如同被那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一般。
“他怎么能—怎么能带著一个孩子,就这么闯进去!”
李秋云心中文是担忧,又是理怨。
她后悔,后悔方才没有更坚决地拦住他,
可一想到陈业那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心中的那点埋怨,又化为了无力感与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怨。
毕竟陈叔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只需要相信陈叔便好李秋云的理智如此对自己说著,但心头的情绪,却不受理智所控制一一正如她对陈叔的感情一般。
“李仙子,莫要著急。”
一旁的高铭见她这副模样,连忙上前,乾笑著安慰道,“陈执事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正在潜心研究,我等—再等等便是。”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早已將陈业骂了千百遍。
他哪里是担心陈业的死活?
两人之间,虽仇怨已消,可不代表著高铭就对陈业有多么尊重!
他是怕!
怕这个灵隱宗的执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玉蜥会的地盘里!
到时候宗门追究下来,他如何承担得起?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洞口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罢了,再等等,不过一个时辰。”
终於,出於对陈业的信任,李秋云强行压抑下心头的担忧。
但她心中也暗自决定,
若是再等一个时辰,陈叔还不出来,她定要告知宗门,前往营救!
李婆婆的小院里,却是一片难得的寧静与温馨。
夕阳的余暉,透过小院的篱笆,洒在知微那张清冷而又专注的小脸上。
她端坐在一张小小的木凳上,手中捏著一根细长的绣针,正对著一块崭新的布料,笨拙地穿引著。
这双曾执掌参辰剑,挽出凌厉剑的小手,此刻在面对这小小的绣针时,却显得有些不听使唤。
好几次,那调皮的针尖都扎到了她白皙的手指,渗出几颗小小的血珠,让她不由得微微起了好看的眉头。
“哎呦,我的乖因因,可仔细著点。”
一旁的李婆婆看著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知微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手把手地教导著,
“这针啊,得这么拿,手腕要放鬆,你看,这样一来,不就不扎手了?”
在李婆婆耐心而又温柔的指点下,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总算是变得齐整了一些。
“婆婆,”
知微看著布料上那依旧有些笨拙的针线,小脸上闪过一丝的懊恼,
“我是不是很笨?”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李婆婆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丫头,天生就是练剑的好苗子,这等女儿家的玩意儿,不擅长也是常理。只是——婆婆有些好奇,你一个仙家弟子,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学这个了?”
知微的小脸,毫无徵兆地,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只是看婆婆的女红做得好,想想学学罢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是吗?”
李婆婆活了几十年,又岂会看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她看著知微那羞窘的模样,故意拉长了声音,打趣道,
“我看啊,不是閒著,是想亲手为你那师父,做件贴心的衣裳吧?”
“我没有!”
知微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下意识地便反驳了一句,可那声音,却细若蚊,没有半分底气。
她的那点小心思,就这么轻易地被李婆婆戳破了。
是啊..—·
她就是想为师父做点什么。
师父总是那么辛苦,要为她们的修行操心,要为临松谷的烂摊子烦忧,还要应对像魏成那样不怀好意的敌人。
她修为低微,帮不上什么大忙。
她不像师妹那般活泼,会撒娇,会用童言无忌逗师父开心。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將自己对师父的那份敬爱与感激,一针一线地,
缝进这布料之中。
只是—
一想到那个咋咋呼呼,总是粘著师父的师妹,知微的心中,又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自己这般“偷偷地”努力,想要討师父欢心,算不算是—在和师妹爭宠呢?
这个念头,让她那张本就緋红的小脸,更是烫得厉害。
看著眼前这个陷入了自我纠结,脸红得快要冒烟的小丫头,李婆婆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不再打趣她。
她只是慈爱地拍了拍知微的肩膀,柔声道:
“傻孩子,敬爱长辈,想为他做点什么,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不叫爭,这叫心意。”
“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知微喃喃自语。
而李婆婆的话,縹緲地好似天边流云,遥远地传来:
“是啊,很多人家子女之间,都暗地里爭宠呢,更別说凡俗中的皇家子弟了,他们爭宠,还是真刀实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