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岳说你已习得万物之眼?”都督问话。
“碰巧悟的。”张文回话。
“会便是会,不会便是不会,怎得学了莫寒那一套。”
林莫寒脸色未变,微微低头。
都督起身,从石桌上抄起一双筷子,一支飞出,扎进对面的石栏之內。
另一支则扔给张文。
“不使內劲,用手上的筷子把栏杆上的筷子劈开。”
木筷为钝器,无锋难劈。
不使內劲,难分两半。
正常武者或许可以使蛮力,將筷子折断,却绝不可能从顶端开始,一分为二。
但张文是个特例,可谓信手拈来。
他手持木筷,眼底闪过一抹金色,似有一刀在手,双眼微眯,周遭世界扭曲波动,一个一个漩涡出现在眼前。
恰在栏上木筷顶端有一小小漩涡。
他用手上木筷往那漩涡轻轻一点,便如破竹而下。
撕拉声缓缓低鸣,那木筷如刀劈一般,缓缓破开,一分为二。
四人神色同时惊讶,其他三人齐齐看向庞千岳,颇有疑虑。
“你们看著我干嘛?我只教了他万物之眼,可没教万物为刀。”
都督看了一眼张文,颇有讚赏:“我这万物之眼,只有千岳学会,论天赋,你已不输在场三位。
我原以为你会用万物之眼,將那筷子炸碎,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將筷子化作刀锋,这可不是淬体境能做到的,你如何学会的?”
“碰巧悟的。”张文实事求是。
“哈哈哈,好一个碰巧!”都督举杯:“喝酒!”
子钦独家酿製的桂酒,回味悠长。
顾满只喝了一半,便被张文拦下,惹得小粽子怒目圆睁。
“你二人可得跟这小傢伙好好学学。”
“师父,你好像也是独自一人吧?”庞千岳反问。
“你这张嘴,何时能改改?”
“吃不得亏,改不了了。”
酒过三巡,眼微红。
都督看向林莫寒:“既是观星宴,你这些年日日观星,可有什么趣事?”
林莫寒自己动手,拨动轮椅,挪到石桌前方的空地上,指向星空。
“其实,今个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说。
据我观星多年,终於確定了一件事,星空之上当是有紫气垂下,与这人间气运互相关联。”
皇帝对此颇为关心:“何为气运?”
“不太好解释,或是运势,或是福临,或是人气,亦或是命数。
比如大梁之上,紫气冲天,比北蛮和南凶要浑厚许多,至於极北寒荒的星空,垂下的紫气则寥寥无几。
再比如上京城上空的紫气,则比其它城池要璀璨厚实得多。”
“你的意思是这紫气乃是气运的加持,越浑厚,便越是天命之地?”皇帝继续问道。
“是否天命不知,但总归是多一些优势与运气的。”
皇帝的眼中放出精光:“你上回提到的北方紫气?”
林莫寒摇头:“北方大作的紫气远不如上京城。”
他將手指向西方:“我今个要说的是西方奎狼星宿,其紫气垂下,铺满西方,从几个月前开始,逐渐明亮浑厚。
半个月前,还不如北方,这几日却忽然大作,紫气耀眼已然逼近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