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没有答话,只觉得老爷子有些荒唐,观字见人听得多了,哪有闻字见人的。
片刻之后,顾佐尧的白眉横起,似有惊讶。
“这下笔二人不简单!”
真闻出来了?张文问道:“这下面六封信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顾佐尧点头:“你小子虽不懂字,倒是有些儒家的潜质,底下六封信的確出自同一人。
非但如此,这上下二人,皆是睥睨江山之人,颇有一览眾山小之气魄。”
“老爷子,能在背后翻云覆雨之人,您不说,我也知道。”
“上面落笔之人有贵气,应与皇室有关。”
这信的来歷,张文並未告诉顾佐尧,可这老头竟然真的闻出了梁王的气质。
张文赶紧拿起底下的信:“老爷子,你再帮我闻闻,看看这人气质如何?”
“不说老头子招摇撞骗了?”
“瞧您说的,好歹咱也算您半个女婿不是,哪能不信您呢?”
顾佐尧哼哧一声,接过信纸,再闻。
闻著闻著,这老头的脸色却变了。
竟是颤颤巍巍退了两步,略带恐惧:“这信从哪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初闻未察觉,再闻却隱有阴森死气,这是阴间之信啊!”
张文脸色反而有些舒展,这便是对上了,这信该是罗剎教之人所写,沾有阴司死气。
可是,一个三年不到的邪教,怎么会生出堪比梁王气魄的人来?还能让大梁首富家族金家忌惮?
与刚才五城被踢走两城一般,张文还是想不通。
看来这年一过,西行之路得儘快提上日程。
只有在赃银与罗剎教匯合的地方,才能找到线索。
“小子,明天跟我去趟司政使训导堂。”顾佐尧打断张文的思绪。
“没个问题,我先送您回去。”
第二日,张文去了司政使训导堂。
清一色的都是名仕儒流,倒显得张文这个粗壮武者格格不入。
还好,顾佐尧不是让他来讲课的,否则,真是要闹个笑话。
老爷子让他来,主要还是因为司政使一职的作用,虽有模糊概念,却不怎么明確,需要他这个提出者来给出一个明確的定义。
张文对著台下眾人微微一笑,转身在石板上写下一行字。
“军忠於民,而听调於朝廷。”
顾佐尧拦住瀟洒离开的张文。
“你確定?”
“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在哪?”
“哈哈哈,顾大人真是傻了,这民和朝廷不都是陛下的吗?”
张文大笑而去,留下顾佐尧在原地摇头不止。
可惜,躲过了老的,没躲过小的。
一直在远处看著的顾满,上来就揪住张文的耳朵。
“你又欺负我爹。”
“唉唉唉,你若是再这般揪耳,我可要娶你作妾了。”
“滚,我要当……”
“当什么?”
顾满鬆开他的耳朵,不再接茬,反而是拉著他向外走去。
“这是去哪?”
“请你去醉仙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