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武库司,已是午后。
天上又下起了大雪。
“这几日雪可真多呢。”张文嘆了一声。
“年关將至,雪自然多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竟然是梁牧川。
“你在等我?”张文如今已经可以熟练找出万物之眼,加之词条辅助,並不惧他。
“哈哈,偶遇,中郎將可赏脸一起吃顿饭?”
梁牧川今个的態度有些奇怪,甚是温和。
“你付钱,便去。”
“梁某荣幸。”
大雪將至,外出吃饭的人不多,醉仙楼中却是楼阁满座。
作为醉仙楼的常客,梁牧川这张脸便是去往顶楼的招牌。
两人挑了个河景之座。
“倒是记起来件事,我那家乡有座登仙楼,亦是能看到江景。”
旁边的掌事出声道:“大人说的江景想必是沧澜江吧!”
“你怎知晓?”
“大人不知,这沧澜江自西向南东贯穿整个大梁,流经上京城內这段为溳水。
而我们醉仙楼也並非一家,沿著沧澜江而行,每处城池都设有酒家分號,取名登仙楼。”
这番话,梁牧川也是第一次听闻,笑道:“哈哈,上京城外为登仙,上京城內为醉仙,你们倒是会取名字。”
“凡人才需登仙,上京城內来的是仙,只饮醉。还真是个势利酒家。”张文讽刺。
掌事的听闻,一脸尷尬,默默退去。
“这上京城內,一板砖下去,至少能砸死三个五品,普通郡县之主也不过五六品,对比地方百姓,上京城內之人说是仙也不为过。”
“梁参將出身尊贵,自然看不上荒野小民。”张文呛声。
“梁某姓梁,张兄对我敌意颇深,今个实则是向你赔罪。”梁牧川举起酒杯。
张文看著他,却未举杯。
“刁难武库司一事,实乃梁某莽撞,逞一时之气,毕竟武库司向来是由军方自己把控,忽得落入镇武司手中,免不得心有不甘。”
张文还是未举杯。
“张兄放心,为难武库司,只为军方不平,与银钱无关。”
听得这话,张文若有所思,举杯。
“这话我姑且信了。”
杯酒一饮而尽,梁牧川又倒酒举杯。
“这第二杯乃是別院恶奴之事,牵连张兄,实在愧疚,还请张总莫怪。”
一连两杯,这梁牧川与之前似乎换了个人一般,温良谦逊,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酒过三巡,窗欞上堆满厚厚的积雪,雪下得越发大了。
“梁参將,今个不会真就是来吃饭赔罪的吧?”张文问道。
“哈哈哈,主要是请罪,在这之余,確实是有一些小小的请求。”
张文放下手中的酒杯,果然这天下间,就没有一顿酒是免费的。
梁牧川小声说道:“还请张少府从武库司所產的军械里,匀一些给我。
你放心,以银钱购买,绝不让张少府为难。”
张文冷声:“梁参將,你可知私自倒卖军械,是何罪?与谋逆有何区別?”
“张兄莫急,这些军械绝不对准大梁境內,而是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