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庞千岳退出关门,尔后,轻敲细问,惹得张文苦笑不已。
他穿好衣服,起身开门,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
“跟我出去。”
“不是还在禁足当中?”
“梁王请罪了,你个狗日的自然就无罪。”
雪有膝厚,踩雪声嘎吱嘎吱。
张文以为庞千岳要与他算算梁王別院的帐,却发现这走的路线,並非去司察处,而是去了信使处。
信使处常年在外的暗探数千,留置於镇武司內的却只有二十多人。
上回追查灰衣人带走子午雷的下落时,张文一口气將所有探子都派了出去。
今个,总算有探子返回,结果却是惨烈至极。
张文跟前,三名信使处探子伤痕累累。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奉张都卫命令,沿官道一路追踪携带箱子的灰衣人下落,起初,离上京城近处还算正常。
后面,官道有了分支,我们不得不兵分几路去查,而分支官道后又有分支。
人手只能再次分散,变得两人甚至一人为组,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开始不断有信使处的弟兄落单被害。
不得已,我们只能重新集合,挑了三条重点路线往下查去,却没想到其中两条路线都被敌人合围困杀,只剩我们这一条线上的三人逃回。”
二十几人,只回来了三人,张文心在滴血。
“能確定对方身份吗?”
“除了身材较矮以外,分不出身份。”探子回话。
另一名探子补充:“有一人很特別,个子比其他人都矮,就像个孩童一样。
身形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好几个兄弟都是死在他手上。”
张文眼神一凝:“是不是可以摄人神魄,控制行动?”
“確如大人所言。”
“是蛊童!”张文看向庞千岳,对方脸上也满是阴云。
“恐怕探子一出城,就被人盯上了。”
张文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眼睛亦是涨红:“是我害了大家,让信使处暴露於明面上。”
“不怪你,信使处无论是在外暗探,还是当值探子,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即便是明面出城,也是乔装打扮。”庞千岳说道:“只能说这蛊童,比我们想像中可怕。”
张文忽然想到:“最后三条路线通往何地?”
“西边,北边,还有西北方向。”探子回话:“我们三人负责向北探查。”
在只剩下三条路线的情况下,蛊童选择继续追杀,便说明这三个行进方向一定有一条是对的。
但为何偏偏放过了北边?欲盖弥彰?故意显得北边不重要?
张文喃喃自语:“北边有什么呢?镇北军,梁王,可明明已经推翻了沐青与蛊童认识的假设。
梁王如果需要子午雷,完全可以通过沐青私下调拨,何必以这种形式?”
“或许他只想把水搅浑!”庞千岳挥手,让三位负伤探子,下去治伤。
“大人!”张文从椅子上起来,立在庞千岳跟前,躬身请求:“蛊童这般疯狂,所图定是颇大,不可放过。信使处探子虽善潜行,武力不佳,易被行刺。
还请大人下令玄甲军分三路奔袭,清查灰衣人下落。”
张文眼露寒光,三路兵袭,蛊童必会现身,而这次,他要亲自前去,为死去的信使处探子报仇。
“我会向都督稟报,鑑於蛊童的实力,每路五百玄甲军,倒要看看谁敢阻拦?”庞千岳说完,灭了张文的念头:“但是你不能去。”
“为什么?”
“陛下要你明日进宫。”
“出了何事?”
“不知,但一同召见的还有军机大臣何中正,兵部尚书陈伯安,以及诸多军方参將和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