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川入宫,呈了一封信给陛下。
乃是梁王亲笔,將梁王別院对山民的欺压归於那死去的管家身上,说是梁王老奴看护別院数载,借势欺民,如今下场是咎由自取。
而梁王则以束下无方,请陛下责罚。”
张文听著这消息,心中鬆了一口气,想来是那老道士去了北疆,给梁王带去了消息。
本来,別院对周边山民的欺压,就是个迟早要爆的雷,梁王给那老道士最后半年时间,也是担心会引起大范围的民怨。
如今,別院被毁,对梁王本身並不算个伤及筋骨的事,只是提前半年而已,没了便没了。
但张文还是不明,无论是梁王,还是陛下,看中的並非是一座別院,而是对方的態度。
新兵营出现在別院附近,明面上说是巧合,暗地里还是会遭人怀疑。
梁王如此轻挑得以请罪书,揭过此事,实在是有些奇怪。
顾满脱口道:“那便是梁王得了好处。”
张文瞅著空空的酒罈底部,脸色微红:“一个损毁的別院,能有什么好处?”
酒足饭饱,顾满懒得回屋,又欲在此睡下。
“不行,这误会只怕更深。”张文拒绝。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睡一次和睡两次,有区別吗?”
“话倒是不假,但你一女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男女平等,你刚才说的。”
顾满指著他,得意一笑,扭头进屋。
只剩张文在屋外嘆气,怎得有些被强的感觉。
这小院內有两间臥房,原本两人可一人一间,恰在今日,顾佐尧醉酒占了一间。
於是,两人又凑合进了一间房內。
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便没那么矫情。
仍旧是床头分睡,一人一边。
烛光熄灭,屋內无光。
“你这般,日后可嫁不出去了?”张文轻声道。
顾满在被中踹了张文一脚:“打我解剖尸体起,便没想过嫁人。”
“怪不得顾老头那般激动,恨不得立马將我领进门当女婿,原来源头在你这。”
话刚说完,张文只觉得脖颈一阵寒凉,一柄小刀正顶在喉边。
顾满从被子里钻了过来,一副杀人的眼光盯著他。
“啊?哈……哈哈,开玩笑的,睡觉,困了。”
……
夜无声,窗外飘雪,原是腊月了。
“你……是不是该回到床那头去了?”
“我喜欢睡这头。”
“那我去那边。”
“不行。”
“……”
“我怕冷!”
……
第二日,一大早。
庞千岳再度踹门。
上回张文还是坐於窗边,今个当是“捉姦在床”,实打实的同床共枕。
“大人,你……”
“行,老子懂,以后这屋里有了女眷,不能像往日般莽撞,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