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银钱有关的事,找户部准没错。
张文赶紧问道:“范大人,快跟我讲讲,何为贡金。”
范之礼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恆阳山脉地势险峻,加之恆阳剑宗大宗师萧无尘的威慑,咱大梁虽然国力强盛,却也一直未能真正得完全掌控恆阳。
明面上,大梁在恆阳山脉设有府衙,实际上,整个恆阳山脉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是掌控在恆阳剑宗的手中。”
“我去过恆阳,这些事倒是知晓的。”张文说道。
“都卫既然去过恆阳,我便简明一些,在税赋课捐上,恆阳山脉其实是独立於大梁的。
但大梁国力昌盛,也不可能放过恆阳这块富饶水土,所以恆阳剑宗和大梁朝廷签有契书。
恆阳剑宗每年从恆阳山脉收缴的税赋,其中一半需要上缴给大梁朝廷。
而这每年上缴的银钱,便称为贡金。”
张文忽然有些明白恆阳剑宗那些长老,为何如此仇视大梁了。
一半的税赋,扣除恆阳剑宗维持整个恆阳山脉运转的支出,估计也不会剩下多少。
“那这金条是恆阳给大梁的贡金?”张文问道。
范之礼点头,说道:“正是,只是为何张都卫会见过?”
“范大人此话何意?金条而已,见过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都卫不知,恆阳的贡金,是由专人从恆阳一路护送至上京城,到达户部之后,直接收入国库。
而且,不出三日,到达的贡金便会由户部官员亲自监督,熔炼为大梁的库金。
基本上,除了户部官员和工匠,见过贡金的人寥寥无几。”
这般流程,確实无人能见,张文再问:“若是在民间出现成箱的贡金呢?”
“不可能。”范之礼站起来,斩钉截铁得说道:“户部在尚书大人的引领下,皆是两袖清白,奉公守法。绝不可能有贡金通过户部出现在民间。”
范之礼身形瘦弱,个子却挺高,一副要找张文说道说道的架势。
“范大人莫激动,户部官员之清廉,百官皆知,张文只是提个猜测。”
“既是猜测,都卫是在哪见过的贡金?”范之礼问完,又摇摇头,坐了回去,埋头於帐册中:“算了,范某还是比较善於银钱帐目。”
张文尷尬一笑,轻声拜谢,没再打扰他。
来这一趟户部,令张文又想起了最初的鬼刀。
远从恆阳而来的鬼刀,短时间內弄到大梁禁物子午雷,本身就是个还未解开的谜团。
子午雷又牵涉到武库司贪污案。
如今这贪污案兜兜转转,竟然又与恆阳扯上关係,冒出个“贡金”来。
张文的脑子里冒出来一堆东西:武库司、鬼刀、天地钱庄、顺天府、燕从军、恆阳、金蛹蛊。
至於刑部,基本已经被张文排除在怀疑之外。
这一堆人和物之间,究竟有著什么样的联繫呢?张文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镇武司。
李恪对那些灰衣人的身份已经调查完毕,结果却不如人意,都是无名无姓的死士。
张文揉著额头,喃喃自语:“如果他们带走的是子午雷,再假设那些贡金是他们带来的。”
“贡金又不会出自户部,那就只有一个地方……”
“恆阳?”
“贡金是从恆阳流出来的,那带著贡金的灰衣人是……”
张文猛地抬头看向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