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玄甲军一齐发力,才堪堪將那精铁板立起。
三寸厚,一丈宽,两丈高。
鋥亮的精铁透著寒气,如一面巍峨的城墙立在眾人眼前。
如此庞大的精铁,重达数万斤,这若是倒下来被砸到,怕是得成一滩肉泥。
站在最前面的几位军士,抬头看了几眼,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得后退了几步。
另有一辆板车,亦是三马同拉,车上有两根腿粗的精铁立柱。
又是十几个玄甲军一起,將立柱扣於精铁板后,方才使得精铁板可立而不倒。
恰在这时,镇武司朱门大开,张文佩刀踏步而出。
他的身后跟著李恪和顾满,二人的脸上略有忧虑。
门前眾人,里层是数百军籍將士,外层是更多看热闹的百姓。
张文扫视一眼,横刀而立。
“我,便是张文。”
这一声是凉水入热油,轰得一下炸开。
原本沉寂的人群,呼声,喊声,骂声,陡然铺开,瞬间沸腾。
“黄口小儿,何德何能夺我军方爵位?”
“要授男爵,打过老子再说。”
“他妈的,什么狗东西能敢踩我军方的脸了?”
……
“踏平镇武司,活捉张文。”
“踏平镇武司,活捉张文。”
“踏平镇武司,活捉张文。”
这不知怎的,骂到后面,却是有人指挥一般的,喊齐了口號。
却还真有一股军伍狼群的气势。
张文微微一笑,右脚抬起,闷哼落地,万斤巨力令地上一尺厚的青石板砰然碎裂。
这一脚震住全场。
百口停声,张文的声音响起。
“军营里若都是些只会粗言秽语的莽夫,我便回去了。”
说罢,转身。
“等等。”一名年轻將官,武服之上贴有锁甲,站了出来:“我大梁武將文韜武略,前出可上阵杀敌,居中可运筹帷幄,岂是你一个小小捕快可以隨意贬低的?”
眾军士如蛆覆骨,齐声喝彩。
那將官得此势,气愤更甚,继续说道:“大梁武將爵位,始於沙场,亦会终於沙场,你一个无功捕快,凭何受得这男爵之位?
无功居上,辱我大梁千万將士的忠魂。张文,你何来脸面接那誥命之书?
而今,我大梁四百万將士不答应,你若授男爵,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將官抽刀,其后数百人亦是抽刀,杀气震天。
张文依旧微笑,他缓缓將刀归入鞘中,身子却向前探了两步。
“看来军中还是有些良人的。这位少將军,我来问你,你为何从军?”
將官负手抬头:“大梁男儿,从军报国,阵前杀敌,护我大梁河山无恙,保我万千家园不悔。”
“你们也是如此认为?”张文看向其他人,面色柔和。
“自然是!”眾人皆以赞同示之。
“好!好!好!”张文缓缓走到那面精铁墙之前。
“今日我便向诸位好生討教,何为军?”
“大梁近三百年,疆域平稳,四海臣服,无战无乱。敢问少將军!”张文盯著那將官。
“你上阵杀的敌,在哪?”张文冷喝一声,没有起手,隨意一拳,將那三寸精铁板轰出一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