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迎来了他受伤后的第一位访客,左都。
“不是说一把匕首贯穿胸口么?你怎么还能下地?”左都瞅著生龙活虎的张文,嘖嘖称奇。
“陛下抬爱,赏了些灵药。”张文回道。
“张兄就別谦虚了。”左都笑道:“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淬体武者张文扛宗师刺客一招不死,受陛下恩宠,封三百年来,大梁第二位男爵,未来之路,堪比燕王。”
“这传得有些邪乎吧?”张文说道。
“陛下之心,百官已明,必是要严查武库司的贪腐。
但全军的將士不知,被那传言一激,如今,但凡是军营之地,皆是群情激愤。
论你一个镇武司都卫,凭何授得武將之爵位,要找你这御赐男爵比划比划。
我便是特意来提醒你,这几日切莫出门的。”
“谢过左大人。”张文並未放在心上,只觉得是个起鬨虚言。
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外略显嘈杂。
一直未露面的李恪冲了进来。
“我这刚从城外回来,怎么门口如此热闹?咦?张哥你可以下地走路了?”李恪面露喜色。
张文拍拍李恪的肩:“谢谢。”
“张哥,咱俩不言谢。你等会,我去外面瞅瞅到底咋个事。”
外面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李恪出去打探,不一会儿,一脸错愕的跑了进来。
“张哥,不好了,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全都嚷著要挑战你。”
原来,正被左都言中。
整个上京城,但凡有军籍,血气急躁些的二十岁左右兵士將领,几乎全部被鼓动到了镇武司门口。
一个个扬言要与新晋男爵单挑。
而这其中,不乏有年轻的凝气境天才。
莫说张文如今受伤,即便昨日之前,也难有胜算。
“没事,隨他们去吧,等劲头一过,自然散去了。”张文继续喝茶。
两个时辰后,镇武司前后门外,人只多不少。
军籍將士加起来足有上千人,若不是玄甲军威慑,恐怕他们都要衝进来了。
“他们怕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左都嘆道。
“为了阻止我查案,武库司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张文眯著眼,宗师刺客,煽动军士,背后若是没有武库司的影子,他是断然不信的。
“李恪,你去帮我做件事。”
……
一夜寒寂。
那群被煽动的將士在门外坐了一夜。
“少年热血,却沦为他人刀柄,可悲,可气!”张文在用早膳,狠狠咬了一口馒头。
幻蝶蚕蛹果真神药,张文伤口內的肌腱已恢復了大半,虽有微痛,却已大碍。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李恪,准备好了吗?”
“张哥放心,一切妥当。”
……
镇武司前门外。
朝霞起,冻了一夜的军士热血渐涨,叫阵辱骂声比昨个更甚。
忽得,三匹烈马拖著一辆六轮板车,嘎吱嘎吱,缓缓驶来。
板车上,一面厚实的精铁板,足有丈宽,將轮子压得摇摇欲坠。
眾人一时噤声,谁也不知这镇武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