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从军十三岁入了军营,替燕王牵马,一路从马夫升到主將,中间经歷了七八个职级。
其中的艰辛苦难,自是不必多说。却因其贫穷出生,导致军中眾將皆对他另眼相看,嘲讽他是諂媚的马夫关係户。
张文暗示他举荐孙忌,存在猫腻,恰好戳中了他的痛处。
“燕將军,这里可是军营。”
燕从军身上散出的气势,应是凝气境,却比那白修道还要强上几分。
张文拉著李恪后退几步。
燕从军只是冷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巨型战锤,锤头足有人身大小,加之锤身,估摸著能有三四百斤重。
锤头大而不笨,猛地砸向张文刚才坐著的木椅。
椅身成渣,地上出现一个足能埋人的凹洞。
“听说张都卫在陛下面前直柬不退,这样一看,也不过如此!”
张文刀已出鞘,闻言,却又將刀收了回去。
“將军的锤子抡得倒是不错。”
兵卒搬来一张椅子,张文安然坐下,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你就不怕我那一锤將你砸成肉泥?”燕从军恢復冷静。
“怕,但想著燕將军应是比我更怕。大梁朝繁盛千年,武官文將都已是门阀林立,將军从布衣一路迁升至京都守备营三品主將,难於登天。
若是因我而失,实在是不值当。”张文示意李恪將孙忌瀆职案的口供卷宗递给燕从军
“哼!”燕从军两指一拨,那柄巨锤凌空翻滚一圈,藏於他的背后。
他接过卷宗,看上一刻,眉头变幻。他亦有边境廝杀的履歷,战场上,同室操戈,乃是领兵大忌。
“你镇武司是带不走孙忌的,我京都守备营自会依军法处置他。”燕从军仍是不鬆口。
“將军为何如此坚持?”张文问道。
“张都卫,可以回去了!”
燕从军起身离开,根本不理会张文的问话。
“燕將军,前几日,你可去过刑部?”张文突然追问。
燕从军步子顿了一下,转头回道:“没有,整日练兵,哪有那功夫。”
张文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等那燕从军离开,李恪小声问道:“张哥怀疑他是那日,郭其路送走的將军?”
“不是怀疑,是確定。”
“怎么確定的?”
“他若没去,何必解释。”
李恪恍然若悟。
二人小声议论时,那李俊山去而復返,送他们出营。
“张都卫,你不必总往这跑,孙忌的根源不在我守备营內,而在你镇武司內。”
“李將军的意思是林镇抚?”
李俊山不置可否,只是送二人出了军营。
回城的路上。
李恪感嘆燕从军使的武器。
“那玩意哪里是武器,分明就是一坨人高的铁疙瘩,也不知道有多少斤?”
“精铁的话,应该有三四百斤了。”张文隨口道。
“哈哈,果然铁不如金,上回那块黄金不如背宽,都有这斤数了。”李恪哂笑。
张文忽然止住脚步,神色奇怪得看著李恪:“你说那黄金不是制式金条?”
“不是啊,就是一大坨。”李恪回道。
两人原地立了半晌,张文眼珠上下转动,急道:“你马上去查查,上京城內外有哪几家钱庄。”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