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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库司贪污案发回重审,朝野震动,若不能揪出条大鱼,恐怕皇帝陛下是不会罢手的。
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张文,这位御赐钦差。
然而,外面风浪很大,张文却丝毫不知,这几日,他一直待在信使处,与顾满一起查阅各类书籍,寻找那骨虫的来歷。
贪污案始於那位武库司的九品监令,如今,人没了,无法对证,只能从骨虫上下手,看能不能牵出条线索来。
顾满从一堆书卷里探出头:“张都卫,就算你查出这骨虫的来歷,又有何用?”
她独来惯了,这几日被张文围著,有些烦闷。
张文想了想:“得了这骨虫来歷,便可寻驱虫之人,有了人的线索,这案子就可盘活。”
“这骨虫这么罕见,即便知道来歷,你去哪能寻驱虫人?”
“这不是没什办法嘛!”张文笑道。
“那你还挺没用的。”顾满客观评价了一番。
张文把头埋入书堆里,假装没听见。
外面日头正浓的时候,李恪抱著一摞卷宗找到张文。
全是一个月前,九门寨剿匪时,参与人员的口供。
李恪满脸兴奋:“张哥,这口供足够把那孙忌钉死了,当初要不是你,我就死在那子午雷下了,这回非把他的皮给扒了。”
“好!”张文在这书堆里待了几天,也是憋气,有这好消息,赶紧带著李恪去往那京都守备营。
两人刚走,顾满伸出头,长出一口气。
……
身怀燕云歌的鱼龙玉佩,又得皇帝赏赐的金龙玉坠,张文进入京都守备营的驻地,无人敢拦。
依旧是守备营副將李俊山来接待的张文。
“张都卫,不查贪污案,怎么有空到守备营来?”李俊山的语气並不好。
张文有些奇怪,即便军方不待见他,但他有燕云歌的玉佩在身,李俊山怎么也该顾及个脸面的。
“李將军今个心情不好?”
“岂止是不好。”李俊山嚷嚷:“武库司刚刚来了文书,贪污案调查期间,所有军械、粮餉供应减半。”
“为何?”张文问道。
“武库司上下自查,工匠,人力紧张,產不出那么多军械粮餉。”
张文愕然,都还没开始查,武库司就给他上强度了。
“李將军莫慌,这案子拖不得太久,说不得几日便结了,今个来,其实是想拜访一下燕將军,烦请李將军能行个方便。”
“所为何事?”李俊山问道。
“孙忌瀆职案。”
“有证据?”
“证据確凿!”
“等著!”李俊山大步走出。
很快,远处一位魁梧將军走了过来,却不是李俊山,张文看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竟然是那日在刑部门口,郭其路亲送的將军。”
“张都卫可是认得我?”燕从军和善得很,径直坐到张文对面。
“似有印象,但不知在哪与燕將军见过?”张文试探道。
“那就是认错了。”燕从军摆摆手:“俊山说你要查孙忌?”
张文摇摇头:“不是查,是抓,孙忌在战斗中,故意拖慢支援,导致八名兵卒死亡,证据確凿,镇武司要依律將其收监。”
这般强硬姿態,若是平时,燕从军定然要砍了对方,此刻,却仍旧和气:“我相信镇武司的调查,但孙忌已入军营,便只受军方管辖。”
“可这是他入军前的积案。”
“我只知道他如今,是我京都守备营的千总。”燕从军还是退了一步:“镇武司若是已定案,作为惩处,我会將他降为百总。”
张文有些生气,八条人命,惩罚却只是降个职位,荒唐!
“燕將军,孙忌入军的举荐人是您吧?”
这么久,燕从军第一次动怒,脚底碾动:“张都卫,你查得有些过了!不要以为揣著小王爷的玉佩,就可以在守备营里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