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瞥他一眼,像只谨慎的猫一样后退了半步。
“我叫钱五,你可以叫我五哥,我刚刚说的排队一礼拜,那是一般情况。”钱五咧开嘴,“甲乙两擂都得有引荐人才能上台,丙擂虽然没有这个规则,但如果能有的话,插队就很方便——”
他这话说到一半,大手一挥,巴掌拍在胸脯上边:“我有办法让你马上就能上场。”
钱五这话一出,昂著个头,以为面前的少年眼里能闪著光,看自己如看救世主一般。
但梁思凡只是盯著他一直打量,那后退的半步终究还是没有提上前来。
有点尷尬。
“我可没有骗你,你要不信,自己去窗台那边问就好了。”钱五有些绷不住,便补了一句。
梁思凡摇了摇头,只是开口问道:“五哥费这大劲,我总得表示一下,只是拿不准分寸。”
他也不认为有人会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但人家给你带来便利了,自然也要收好处,哪来免费的买卖。
若真免费,他更得思量思量,免费的往往最贵。
钱五听罢一笑,觉得这少年火候不错。
“贏了,那五块里边,我分一块,输了我不收钱。並且,如果你愿意让我当长期引荐人,那这一块钱我也不收了,算厚道吧?只要你在丙类打贏几场,贏得漂亮,我保你上乙擂去。”
“那上乙擂以后,五哥总不会一直做慈善吧?”
“废话,但那都可以再谈,说再多都不如你打一场看看有用,你说是不?”
“好啊。”
一言说定,两人一拍即合。
登记、核验、插队,一气呵成,这钱五人长得不算爽利,但办事动作真的很快。
不到半小时后,梁思凡双手插袋,站在血跡未乾的擂台上。
上一场打得十分血腥,输掉的傢伙被当场踢断脊椎,眼珠子都被挖掉一颗,踩爆在贏家鞋底,血水和肉丝黏黏糊糊地一缕一缕散在地上,眼看著是不活了。
七宝阁楼的人只是简单地清洗一下,下一场很快便开始,被暴力和血腥味点燃了的观眾发出热烈吶喊。
“嗨!”穿著哨星星长衣的主持人手里抓著类似扩音器的玩意,“让我们来看看接下来出场的两位——”
他的手挥向梁思凡对面,著眼是个把脑袋梳得跟葱头一样的精壮男人,穿著打满钢钉的破烂皮夹克。
他一侧身,朝著观眾作出一个露大臂的姿势,粗壮的胳膊上,白色骷髏纹身隨著肌肉一同起伏。
和这傢伙一比,对面的梁思凡乾净得像个婴儿。
“哦看那,是我们的老朋友,骷髏唐森!上一次赌斗中拧断对手两条胳膊的悍將!”
“另一边……好吧,是七宝阁楼的新生血液,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期待他的表现!”
一阵笑声和嘘声里,梁思凡恍若不闻,他的目光死死咬住对面的男人。
只见那傢伙对著梁思凡吐出舌头,翘起一根大拇指顺著自己喉咙口划过,脸上笑容十分浮夸。
梁思凡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眉头微挑,用不大但足够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划你妈。”
他这话出口便是一愣,感觉不像是自己会讲出来的。
但別说,还挺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