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强过梁母的心火瞬间侵入她的体內。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隨后眼中便失去了神采,脑袋一歪像片飘零的树叶朝一边倒了过去。
肌肉匀实的肩膀轻轻托住她,对如今心火活性率已经超过8%的梁思凡来说这並不算什么。
在不知道位置的情况,他可不能把人留给对方当人质用。
他不再想著离开,而是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著那风中飘摇的稻草人,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啊——啊——”
枝头乌鸦忽地再度展翅,扑扇著翅膀將漆黑的羽毛如下雨般落的漫天都是,破烂的草人在风中舞得愈发张扬。
天色愈发昏暗,浓稠得像是被人抹上了化不开的血跡。
田间树后,好似有数不清的目光穿过缝隙锁定在他的身上。
梁思凡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似的浑然不觉,说来也真奇妙,从他下定决心后,一身异常之感当真也就慢慢消退下去。
眼下他已经走到了稻草人跟前,轻轻放下身边的女人,抽出腰间短刀,手起刀落,一道白练划破暗红色的天空。
那张牙舞爪的稻草人连带著身后的木桩被一刀两断,再也招摇不起来。
天色忽然间亮了起来,囈语消失,一切回归了快到傍晚时的正常。
果然如此。
虽然莫大不能接触现实世界,但他的经验与知识往往能给自己提供足以扭转局势的帮助。
“嘖——”
就在这是,一声不满的轻响从不远处传来,梁思凡循声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个披著风衣的莫西干头从草堆里缓缓站起身来。
他叼著草根,身高五尺有半,刀削一般乾瘦的脸上,肉红色的疤痕横切过大半个面颊,不知是被什么东西轰塌的鼻樑下,三枚圆形金属环嵌进肉里,右手上绑著一圈又一圈的厚绷带。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著一股从刀口舔过的阴冷气息。
“呸!”
那莫西干头混著浓痰將草根吐在地上去,衝著梁思凡扬了扬下巴说道:“小鬼,你怎么看穿我心火特性的?”
“我不知道,或许——”
“我他妈问你问题,给老子好好回答!”
莫西干头一声怒吼,他见梁思凡的目光飘忽著观察四周,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於是撩开沾满泥浆的风衣,缺了一根指头的右手紧紧握住了什么。
下一刻,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梁思凡,燧发手枪上,海棠的帝国银徽在傍晚前最后的天光里闪闪发亮。
“別想跑,除非你觉得自己快过子弹。现在给我把刀扔在地上,慢慢走过来。”他的目光透过机孔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哪怕活性率已经超过8%,哪怕神州国標和心意六合的练打进展顺利,哪怕他拥有异於常人的恢復能力,梁思凡知道,自己显然躲不过子弹,胸口被轰开一个洞后,多半也会一命呜呼。
他没得选。
那柄短刀被扔在地上,隨后他高举著双手,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走上前去。
莫西干头也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知道这奇怪镇子里的小孩心火都有些异常,但再怎么样也只是群毛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