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傅隨安出现在端王府门口,脚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衣摆也被撕扯烂。
端王府门口的侍卫看到傅隨安,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傅隨安没敢继续上前。
他故意不处理伤口,为的就是让端王印象更加深刻,但是他也不想还未见到殿下就多挨几下。
小腿有痛意袭来,该死的大黄狗,如果不是甘於反应快,他的脚筋都要被咬断了。
傅隨安抱著怀中的盒子,心情有些忐忑,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继续往下看,知道的事情太多,往往不会有好下场。
不知过了多久,车軲轆移动的声音传来,傅隨安抬眼看过去,略略有点惊讶。
往年中秋,文武百官亥时一刻才会出宫,今年倒是结束得早,这才戌时末,殿下都回到府上了。
四马並齐走过来,马匹毛髮光亮,眼睛肿肿有神,像上阵杀敌的將士。
端王的车架很豪华,车身是价值万金的楠木,雕刻著如意图案,四脚悬掛香囊,香囊下缀著羊脂玉佩,掛香囊的鉤子乃是纯金打造,马车帘子绣著皇家的徽章,每一处都彰显端王的身份。
四匹马目光往前,丝毫不多看一眼旁边站立之人,亦如端王,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任何不相关的人。
傅隨安收敛心神,高高举起怀中的盒子,重重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开口。
“微臣傅隨安见过端王殿下。”
马车里的端王没有睁开眼,眉头微皱显出不耐烦之色。
“殿下,傅隨安。”
小夏子坐在车沿上,小心开口,声音拿捏得很好,不会太大声扰了主子,但是也要確保主子能听到。
“一颗没用的棋子,不必理会。”
端王给过傅隨安两次机会,扶不起来的饭桶,不值得他多次浪费心思,更何况谢南笙的丈夫已经不是他。
一个谢鹤鸣已经够让他头疼,他不想再招揽一些废物。
小夏子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身旁的车夫。
马车从傅隨安的跟前走过,不做任何停留,仿佛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马儿调皮,过后还嘶鸣一声,倒像是嘲笑傅隨安不自量力。
傅隨安捧著盒子的手臂泛著青筋,只见端王府的管家早就让人备好肩舆。
马车停下,侍卫上前跪在地上,端王踩著侍卫的脊背下来,悠閒坐上肩舆,管家抬手,抬肩舆的侍卫缓缓起身,不敢太大动静,肩舆上坐著的可是掌管他们生死的主子。
傅隨安看不到端王的神情,但他知道今夜必须见到端王,否则等事情暴露,他便成了罪人。
“殿下,微臣得了一本诗集,想当面呈於殿下,鹤鸣於九皋,声闻於天。”
傅隨安声音嘹亮,端王府门口的眾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鹤鸣?
肩舆上的端王一手撑著额头,一手在肩舆上敲击,给了小夏子一个眼神。
傅隨安看著端王进了府,失望再次落空,跪在地上久久都没有起身,小腿肚子疼得发紧。
才是中秋,风中已经有凉意,凉风拂过他的伤口,又多了两分痛意。
傅隨安撑著身子正要起身,面前多了一双鞋子,视线往上,小夏子站於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