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彻底下山,眼看就要天黑了,藺如之怎么都坐不住,在晚香堂的正厅里走来走去。
“母亲,会不是知砚出事了?”
藺如之不想往坏处想,可是她问过松闹,松闹再三保证南笙一切都好,一行人到了半路,南笙才让松闹先行回来。
依著松闹所言,知砚很细心,敬茶那日会站在南笙的身边,不让南笙给李氏敬茶,甚至还为了南笙將傅隨安那个渣渣赶走,如此哪怕是再忙,也不会不等南笙起床就带著隨从离府。
唯有一种可能,藺如之想到傅知砚的身子,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老夫人眸色尚浓,一手扶著椅子把手,眉心的愁绪不比藺如之淡。
“如之,你先坐下。”
藺如之在老夫人的身旁坐下,一颗心却没有隨著她的坐下而稍稍宽心,反而在她胸口上下跳动。
“南笙说过会回来,那便一定会回来,你一会再问她,万不可先乱了阵脚。”
贺嬤嬤撩开珠帘走进来。
“老夫人、夫人,二夫人过来了。”
老夫人隱去眼底的情绪,衝著贺嬤嬤点头。
很快,同样一脸著急的赵嫻静走进来,问好之后挨著藺如之坐下。
“母亲、大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笙和世子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
赵嫻静故意只说半截,藺如之揪著帕子,担忧又浓了两分。
“不许胡说。”
老夫人出声打断赵嫻静的话,抬眸看了赵嫻静一眼。
赵嫻静心里不得劲,放在双腿上的手收紧,到底是血缘重要。
大房是老夫人的血脉,藺如之的身世不如她,可老夫人仍旧將管家权交给藺如之,丝毫没问过她的意见。
如今谢鹤平离世了,老夫人仍旧重视藺如之,甚至不容她刺激半句。
心凉,赵嫻静的心越发的凉,老夫人所作所为,焉能怪二房不安分?
“儿媳关心则乱,並无別的意思。”
“嗯,且再耐心等上片刻。”
赵嫻静看向藺如之,拉起藺如之的手。
“大嫂,不若派个人去安国侯府问上一句,或者让人出去打听一下,总好过在这里乾等。”
赵嫻静说完,看向上首的老夫人。
“母亲,你说呢?”
老夫人手中盘著佛珠,竭力压下心头的情绪,平静回望。
“不可,安国侯府以为他们二人在谢府,贸然派人去安国侯府,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著人去打听,外人不知其中內情,会惹人嘲笑,將来清若出嫁,婆家若是有心拿捏,恐有样学样,到时候为难的就是清若,南笙从来不说假话,且再等上一等。”
谢老夫人说完,慢慢吐出一口浊气,余光扫了赵嫻静一眼,只见其似在认真思考方才的话。
“嫻静,母亲说得对,万不可透露出去。”
藺如之没有深思老夫人话中的弯绕,可她知晓今日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外人恐会说安国侯府不重视南笙,虽然只言片语伤不了身,可没得给人话题白说。
赵嫻静一时没想到谢清若,只是老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清若的婚事,他们做父母的不能做主。
不知將来那人给她安排怎样的婆家,若真有心拿捏,她怕是会悔得肠子发青,毕竟是她亲手將把柄递出去的。
想到谢清若,赵嫻静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过敏两三日了,脸上的红肿虽然褪了点,但也只是一点,嘴唇上的伤口就没好过,时时刻刻有丫鬟守著,不然都不知要留下多少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