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隨安和谢南笙的婚期只剩下四日。
端王悠閒地靠在摇椅上,轻轻晃动椅子,一手搭在把手上,一手拿著摺扇,瞧著心情不错。
谢鹤鸣由著內侍引过来,小心抬眼看了端王一眼,隨即跪地行礼。
“微臣见过殿下。”
萧齐將挺直身子,瞥了谢鹤鸣一眼,淡声开口。
“坐。”
谢鹤鸣起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仍旧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殿下,府中的气氛低沉,大嫂已经气得不管事了,这两日都是管家在张罗庶务,母亲的病好像更重了点。”
萧齐闻言,眼底滑过笑意。
“谢南笙呢?”
“前日回来后,去了一趟晚香堂,就將自己关在雁榭轩,不吃也不喝,昨天早上倒是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丫鬟的手里还提著一盒糕点。”
萧齐看著谢鹤鸣,轻轻摇著手中的摺扇。
“火烧眉毛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出府?”
“回殿下,小女安排的人,一直都跟著她,她独自一人到茶馆坐了一会,隨后让人去杏林轩买了一份糕点,之后就回府了,一路上都不说话。”
萧齐这才鬆了一口气,想来是烦闷不堪。
“还有四天,好好盯著,莫要再出差错。”
“微臣明白。”
谢鹤鸣微微拧眉,神情有些纠结。
“有话就说。”
谢鹤鸣看向萧齐,斟酌开口。
“殿下,家母是誥命夫人,微臣担心她想不开,进宫求陛下收回圣旨。”
萧齐將摺扇收回来,丟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不知是力道太重,还是角度合適,摺扇末端掛的玉佩正好磕在桌子边缘,碎成两瓣掉在地上。
萧齐皱眉,显然好心情已经被破坏。
谢鹤鸣见状,立即起身,低著头。
“殿下息怒,微臣也只是猜测。”
萧齐看著碎掉的玉佩,没来由烦躁。
“只要她敢进宫,本王就有法子让她丟了誥命,届时本王倒要看看她用什么跟父皇谈条件,老不死的东西,半只脚都踏入棺材了,她不想活,看来也不想让谢家大房活。”
谢鹤鸣不停点头,他私心倒是希望母亲可以强硬一点,最好將整个大房都拖进去。
只是,端王不会看到如此局面,所以他不能奢求太多。
“殿下说的是。”
“你看著她,如果她还想轻举妄动,那就给她加点料,別总是要本王提醒你。”
谢鹤鸣哪里敢反驳,只一个劲地点头。
端王的意思很明確,人老了,病得起不来床再正常不过,她总不好让下人抬著她进宫。
大婚前三日,傅隨安和孟听晚之间的事,已经被別的热闹取代,议论傅隨安的人少了很多。
傅隨安收到同窗的邀约,看著帖子,傅隨安嘴角不屑勾起一抹弧度。
人总是如此,前段时间他被骂到不敢出门,那些同窗和同僚哪里敢跟他扯上关係,不在背后捅一刀都是好的。
如今,风声变了,眼看他跟谢南笙就要成亲,端王还站在他身后,他们按捺不住,上赶著討好他。
傅隨安早已经看明白这些人的虚偽,他本不该去赴约的。
可他喜欢看他们敬佩的神情,满脸諂媚的模样,他就想看他们不顺眼,但却要装出感情深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