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我……”李通明神色訕訕,想要狡辩。
虽说具体过程和他想的大差不差。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裴让竟什么都说了,包括因长生髓死而復生之事。
昨夜他还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最是惜命,转眼便被戳穿。
多年来积攒下的诚信人设,毁於一旦。
“通明……”身后响起赵瑜的声音,声线却压得极低,“我不要求你有多么惜命,可再遇这等九死一生的险境,日后莫要再闯!”
李通明下意识便想回一声“好”。可喉结滚动,顿了顿,又改成了“嗯”。
……
不多时,飞剑下落,稳稳停在醉仙楼外。
赵瑜与朱立身因为李通明的关係,也算旧相识。
双方打过招呼,五人先后进入醉仙楼。
跑堂甩著布巾疾步相迎:“几位客官里边请!”
不远处,掌柜的朝门口瞥了一眼,顿时眼前骤亮,他拖著略显圆润的身躯快速上前:“大人,快快请进!”
一楼大堂依旧满座,不过正中间的戏台上,今日从说书换成了弹琴。
这便需得说一说,酒楼掌柜的善心。
上次,自醉仙楼发生那事,说书人见秦锐走后便取出纸笔记录,想要將其当做日后说书的素材。
酒楼掌柜撞见这一幕,却哪里还敢再请他。
秦锐在醉仙楼可算是常客,若说书人在酒楼说起这段时,其正巧在场,不得闹出人命?!
到时,可未必能再冒出个黑衣黑剑的游侠,
能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开一间酒楼,掌柜的深知那些富家紈絝,记恨心到底是有多重,被盯上绝无好下场。
也绝不存在听不出来的可能,那些人只是坏,不是蠢。
……
李通明一行人拾级而上,上了二楼。
巧了,上回给他结帐的那中年男人也在,坐的还是那距离楼梯口最近的靠窗位置。
手执青瓷茶盏自斟自饮
李通明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手臂抬起,朝其行了个抱拳礼,对方微微頷首,以示回应。
赵瑜落后半步,剑眉微蹙,打量著儒雅的中年男子,以及其身后垂首侍立的老僕。
两者眼眸、身形,都似曾相识,可面庞却显得极其陌生。
赵瑜作为法家弟子,过目不忘是初境便有的能力,不可能认错。
可相似感觉与陌生面庞又显得极其违和。
几人落座,在中年男人邻桌。
双方相距不过两丈。
“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的全上一份!”朱立身点完菜后。
李通明將跑堂唤到跟前,低声道:“楼梯口那桌的帐,也算我的。”
说著他取出银子,递给跑堂:“若是不够,隨时上来找我。”
“好嘞客官!”跑堂的连声应诺。
这点小事他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上来时掌柜的便叮嘱过,所有要求,务必全都照办。
……
老僕耳垂微动,佝僂著背紧走两步,枯枝般的手虚拢在嘴边:“家主……”
中年男子听后,眼尾细纹如涟漪层层散开,不由失笑。
俸禄都是他开的,却要帮他买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