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伯是兵家修士,主修真气和战场杀意。
修为该有四五境。
可奈何在裴让这一当代大儒前,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一片血泊中,平南伯跪地抽搐,断裂的指甲在砖面抓出白痕,狰狞面容死死盯向李通明。
鲜红血液隨著声音从口中喷出:“为什么,咳咳……要多管閒事?!”
李通明表情失望,转身离开:“所学所见皆是原因,唯冷眼旁观,找不出理由。”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高大身形迎著光辉,走出公堂,大步朝前。
公堂外,百姓们见证了平南伯从杀弟的冷血狂妄,又到证据出现的气急败坏。
情绪也从一开始的绝望畏惧,转变至当下的高昂激动。
可谓跌宕起伏。
好在结果大快人心,同时攒足了谈资。
从今日起,大晏京城將多出一个墨家游侠不畏强权,智斗勛贵的故事。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裴让反覆低声读著这两句诗。
愈发觉得与他年轻时所立之言相契合。
……
另一边,离开京兆府的李通明,正准备回家。
被贬数月,二弟又常住书院,家里没人打扫,估计已经积灰不少。
“李大人留步!”
身后有捕快疾步追来,至李通明近前抱拳低首。
“李大人,裴府尹请您回去一趟。”
不多时,李通明被捕快重新带回牢房。
隨著牢门合拢,他脸上写满迷茫。
就请我回这地方?
墨家机关路线的弟子,当世不多,也就大几十个,先天掛职六品。
他被贬去虎泉郡,私自回京,虽说违例,但顶多就是罚俸了事。
没道理將他一直关在大牢。
若说保护,现下平南伯已伏法。
朝堂上,变法派接下来势必会有所动作。
守旧派要应付变法,短期应该腾不出手对付他才是。
李通明往嘴里丟了根草叼著,旋即躺回草垛。
想著越狱是不是也能求个速死。
不行,那就不是好人该干的事。
不对,被关大牢也不是啥好人待遇。
李通明腾地坐起身。
“裴黑脸误我!”
牢房外不远,刚处理完平南伯事宜,便匆匆赶来的裴让,听到这话,脚步不由一顿。
看了眼牢中年轻人,裴让上前笑道:“本官长的黑不假,可本官何曾误你?”
李通明抓著牢房铁柵栏,朝外伸头:
“裴府尹,敢问在下到底犯了何事,要將我一直关在此处!”
“我护送刘老丈入京是违反了朝廷条例。”
“可那只是权宜之计,不说有功,至少无过吧?!”
裴让认可道:“不错,本官也正欲明日进宫,为你向圣上请功。”
“既然裴府尹你也认可,那为何……请功?”
李通明疑惑看向裴让,“当真?”
“自然。”
裴让隔空行礼,“圣上宽容,本官断定你功过相抵后,还会受赏。”
李通明敲了敲牢房铁柵栏:“那这是……”
“適才你离开公堂,本官著人將你带回,未曾交代清楚。”
裴让面带狐疑,“本官给你赔个不是?”
“那倒不必,冤枉了裴府尹,在下受之有愧。”
李通明抱拳,行了个大晏官礼,“有劳裴府尹,让在下离开就好。”
裴让目光掠过李通明左臂伤口:“隨本官来。”
牢门没锁,李通明走出牢房,快步跟上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