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家在长安城东常乐坊內,家中有妻一人,奴二人。
妻李蕊姝,出自关中扶风郡郡望李氏,年二十,两人无子。
本在六年前就已订婚,约定次年完婚,谁知次年王猛死,王耀居家守孝三年,除服后方娶妻。
站在坊前,王耀久久踱步不敢归家。
毕竟自己刚穿越而来,虽然吸收了前身的记忆,但还是怕被人看出破绽,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记忆中记得两人感情並不和睦,原身朋友较多,常去別处寻欢作乐,留妻子独守空房。
正內心纠结著,只听暮鼓三响,到了关闭坊门的时间了。
王耀心一横,踏进坊门,寻到宅院门口。
“来了夫君。”
如一阵春风吹拂双耳,王耀抬头看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目光上移,颈白似玉,云鬢峨眉丹唇红,柔情脉脉望郎君。
王耀此时又惊又怕。
本想悄悄回家,没想到李蕊姝会守在门前,等著自己。
害怕自己仓促之下,露出什么破绽。
还没等王耀反应过来,就见李蕊姝上前替自己换上常服。
“夫君今日未曾赴宴吗?”
李蕊姝声音糯糯的,柔荑细嫩的双手蹭到皮肤上略显冰凉。
“这些让冬儿和萍儿来就行。”王耀面色通红,借著夜色这才遮掩过去。
冬儿、萍儿是王耀闢为曹郎时,苻坚赏赐的丫鬟。
虽从官未久,但宅內家財颇丰,用赵来年的敛財方式只需二十年就可拥有。
进府后曲折迴廊、错落楼阁,构筑之精巧繁密复杂。
於是王耀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一路在內心讚嘆不已,但脸上又不能流露出喜爱之色,痛苦又快乐著。
进屋后,刚吩咐冬儿煎壶热茶暖暖身子,就听门口传来萍儿脆凌凌的声音。
“二公子,郎君刚到家还未曾开饭。”
“那刚好,让四郎陪我去赴宴。”
来人嗓音洪亮,走路快步如飞,越过萍儿,没一会就到了正堂。
“二哥今日怎么到日暮才来寻我,白天不託人递一书信?”王耀內心有些惶恐,又不能露怯,急忙起身行礼。
毕竟是原身的二哥,被发现疑点可就糟了。
“嗨,还不是苻平那小子说从西域运来了一批好宝贝,我寻思带你也去耍一耍。”
王皮进屋后大大咧咧,扫视一眼后绕过床榻,从旮旯里拿出胡床坐下。
“我就不去了。”王耀直接拒绝,毕竟自己还没完全適应这个时代,少做少错。
趁著刚才说话的功夫,查询deepseek时发现,自家二哥生平並未详细见诸史料。
但通过零星记载,如王猛去世之前交代苻坚不要让王皮做官可知。
所以王皮平日的习性怕是不怎么好。
除服之后苻坚怀念王猛,给王皮提拔到员外散骑侍郎的位置,属於散骑省的一个閒职,但也有晋升的希望,只需要转通直散骑侍郎,然后再升一步就能到散骑常侍。
所以员外郎甚是清贵,但王皮並不满足,终於在建元十八年和氐族权贵一起谋反,平定后被流放朔北。
苻坚並未因此事牵连王家,同年迁大哥王永任幽州刺史。
“嘿,四郎这是转性了?平日不都是你央求著我见见世面吗?”
王皮见萍儿端来一壶煎好的热茶,不等她放在桌上,就接过来满满倒上一杯,轻轻一吹,茶香充盈整个室內。
“好茶。”
王皮眼神一亮,隨即端起茶杯沿著杯沿轻轻抿吸,“刺溜~”
“可惜茶煎的晚了点,不然二刻之后温度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