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魏时期是如何管理的?”
高殷发问,有臣子上来回答,但说的都不准確,因此高殷挥手,笑著让他们退下:“朕来说说吧。魏时酒政宽鬆,到太安四年始设酒禁,是时年穀屡登,土民多因酒致酗讼,或议论王政。”
说到这,高殷停歇下来,扫视诸臣一圈,诸臣无一例外,都產生心虚之感。
毕竟在天保手下过活,压力太大了,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而喝了酒,嘴上没把门,那说一说脏话,討论点国事也是正常的。
高殷也不纠缠,说:“由是,魏文成帝恶其若此,故一切禁之,酿酒、
酒、饮酒皆斩之!”
几个臣子一哆嗦,从坐席上掉下来,高殷哈哈大笑,也不计较。
“不过期间有胡长命之妻张氏,因姑姑王氏年迈多病,私自酿酒赠其饮,被官府察觉,张王二人爭相担责,使得长吏无法判定,最后上报天家,文成帝义而赦之,可见酒类也不可彻底断绝,使人哀於世。”
“献文即位,便重开酒禁,此后数十年无变,只明帝时以年穀不登,断百官常给之酒。”
“后我祖高祖皇帝入普阳,开酒禁,至太祖天保八年,又曾制权徵收酒税。可见酒禁令根据人间世情而改易,如今国家所需,自当顺从。”
这就有旧例可依了,高欢时期开酒禁,高洋收了税,高殷再据此做文章,也不是没有道理。
眾卿没有异议,高殷便下令道:
“酒水常需,高祖开之,因此不禁绝,但需榨酒。官府成立酒会,与酒户定契,免除酒户的杂役,均定每斛酒价,唯官营酒楼可售卖。”
通过政府的大手控制酒品的生產与流通,让朝廷作为最大的专卖商获取最完整的垄断厚利。
同时免除酒户的杂负担,让他们专心酿酒,这样不仅提高了他们的地位,
同时有助於增强经营的积极性,让政府也扩大获利空间。
酒类市场广大,高殷也没打算让朝廷全部吃完,因此还是留下了一些空间与人:“允许民间自家私酿,但仅供自家亲朋饮用耳,若是赠送、私下售卖,便有扰乱官价、哄抬酒价之嫌,按差论罪。”
自己酿自己喝看没事,私底下儿个朋友凑一起喝,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送人礼物需要去买官方的酒,售卖就去找酒会,如果违犯被抓住了,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这一点也让许多臣子放下心来,邢邵就鬆了口气,下了朝,继续奏乐继续舞!
酒的酿造需要发酵,而酒麴是酿酒的必要原料,除了直接控制成品酒的销售,还可以控制住酒麴。官府垄断酒麴的销售,以规定的价格卖给私酿者,这样不仅控制住酒的价格,还能再获取一笔厚利,因此才不禁绝人们私下酿酒。
其实还有一个创举,只是不便在朝堂上明言。
比如设立专营的酒店,天策府以及普阳军土採购的话给予优惠折扣,以低价拿酒,类似於免税店,让他们享受特权,从而更加支持自己。
这种话不好当眾说,因此高殷饮下,日后再慢慢实行,如今这个禁酒令已经足够了,高殷也不打算禁绝特別久。
“市设酒牌,以七日为限,前七日禁酒,则后七日开禁。若途中遇祭祀正日,则禁之;家中至高祖祭日,不得饮酒,违令者斩。”
掛出酒牌时,就代表今日可以饮酒。禁七日开七日,这样既可以保证有一半时间在禁酒,又能刺激酒的消费。如果开酒的时间遇到了祭祀先帝和各方神灵的日子,那天就不能饮酒,算大家倒霉;如果家里到爷爷的爷爷那辈的祭日还饮酒,那就是个酒比亲大的不孝畜生,该下去接受教育。
“先试行一年,至明年今日,也就是乾明元年的腊月二十五,届时看看成效如何,再根据情况修改规定。”
群臣也不能提出更妥帖的办法了,只觉得高殷虽然年纪小,但思虑已经比多年理政的官员还要成熟,於是口呼:“至尊圣明!”
这件事议论完毕,直至下一件,是对土地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