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招聘教书先生!
萧然甚至想过,学拼音这些事情。
后面越想越不对劲。
萧然没办法搞到注音的书籍,总不能自己写。
这个工程量太大。
且与时代背景存在根本性衝突,核心原因在於拼音的底层逻辑与大唐的文字体系、文化传统、教育需求完全脱节。
拼音的核心是“用拉丁字母表音”,而大唐既无拉丁字母的认知基础,也无“表音符號”的使用传统。
大唐对外交流虽盛,但主要接触的是梵文、突厥文、粟特文等,拉丁字母几乎未传入中原,普通人对“a、b、c”这类抽象符號完全陌生,连“字母”的概念都不存在。
这个时代注音依赖“反切法”,虽繁琐但已成为文人共识。
拼音作为一套独立於汉字的符號系统,需要先学习 26个字母及拼读规则。
这对连汉字都不认识的村民而言,相当於先学一套“新文字”,再用它学汉字,反而增加了认知负担,与萧然的初衷背道而驰。
大唐是汉字文化圈的鼎盛时期,汉字不仅是书写工具,更是“华夏正统”的象徵,承载著礼法、典籍、文明认同。
士大夫阶层对文字的“神圣性”有极强执念。
认为汉字是“仓頡所造,代天垂象”,而拼音的“表音符號”与汉字的“象形、会意”本质相悖,会被视为“弃圣绝智”的“夷狄之法”。
萧然推广,也会被文人阶层斥为“离经叛道”,缺乏文化认同基础。
拼音作为“中介工具”,与大唐“直接识字”的教育逻辑衝突,反而会被认为是“捨本逐末”。
想清楚这些,萧然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完全没必要。
想清楚这些,萧然这才睡去。
第二天,萧然起的很早,更早的是李恪程处默和秦怀道。
都想跟著孙思邈养生。
孙思邈现在也会打打太极拳。
三人也觉得有意思,都想跟著学学。
其他人这样打,可能是嗤之以鼻,如果是孙思邈那就另当別论了。
张锦禾安排好家里事情,也溜达到了萧然家里。
已经成了习惯。
“锦娘,等一下请阿翁过来。”萧然看到张锦禾说道。
“小郎君何事?”张锦禾转身。
“我想和阿翁商量商量,在村里办个学堂,让孩子读书认字。”
不远处的孙思邈也听到了,笑了笑,不觉得意外。
之前看到萧然提出备用金的想法,孙思邈就想到了这些。
这个时代读书,是真能改变命运。
读书人太少。
“办学堂,这是大事。”张锦禾不糊涂,深知读书的重要性。
很多人不是不想读,是读不起,没有这个条件。
“现在村子里面情况好起来了,得为孩子考虑。”萧然说道:“希望读点书,让村里的孩子走出去。”
孙思邈放下药材,转过身时,晨光正落在他银白的鬍鬚上,泛著柔和的光。
他望著萧然,眼里的笑意里裹著几分感慨,慢悠悠开口:“小郎君这心思,比挖煤烧琉璃更能扎进土里。”
“老头子行医一辈子,见多了穷村陋巷里的孩子,不是笨,是被蒙了眼——连自己名字都认不得,哪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
“你让他们挖煤能吃饱饭,是救当下的急,让娃娃们识字,是给他们备著日后的路。这路啊,走不走得出去另说,先得让他们知道『路』长啥样。”
“世人总说读书是为了科举,为了做官,”孙思邈摇了摇头,“可对这些娃娃来说,能认得出『田』字不是画,能算得清自家的收成,就已是脱了蒙昧。真能走出去的,哪怕只是到长安认得出商號的招牌,也比困在村里守著土坷垃强。”
他捋著鬍鬚补充道:“老村正那里,老头子去帮你说两句。他是懂理的,知道这比修房盖屋更要紧。”
张锦禾也明白这件事很重要,“等一下,阿翁醒了,我去接过来。”
不远处的李恪程处默几人也听到了。
张大郎不是读书的料,但是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估摸著张明德差不多醒了,张锦禾去请来。
萧然去烧玻璃了,没有在院子里面。
只有孙思邈和张二丫在。
“老村正!”孙思邈笑著喊了一声。
“老先生!”
两个老人坐下,读书学堂的事情张锦禾也说了。
“学堂的事情,锦娘说了吧!”孙思邈问道。
“嗯,说了。”张明德点点头。
张明德喉结动了动,声音带著点沙哑的感慨:“唉,说起来不怕老先生笑话,这辈子见著的读书人,屈指可数。”
“早先年,村里娃能活著长大就谢天谢地了。春种秋收,忙得脚不沾地,肚子都填不饱,谁还敢想『读书』二字?”
“那时候就盼著娃能多扛几捆柴、多捡些粟穗,长大了有力气餬口,就够了。哪敢指望他们识文断字?”
“可小郎君这话在理啊。”张明德直起身,语气亮了些,“读书能明事理。咱庄稼人,一辈子跟土坷垃打交道,最容易被人矇骗。”
“前年有游医来卖『神药』,说能治百病,不就是瞅著咱不认字、听不懂那些弯弯绕?要是娃们识得几个字,能看懂药铺的方子,能算清帐目,还能被糊弄?”
他掰著手指头数:“再者说,娃们懂了道理,村里的纠纷也能少些。”
“长远看,这学堂是给村子扎根基啊。”张明德望著远处的煤场,“咱村现在挖煤能挣钱,可钱总有完的时候。娃们有了文化,哪怕將来不挖煤,去长安做个伙计、去镇上管个帐目,也比咱这些睁眼瞎强。”
“真要是出个能看懂文书、能跟外面人打交道的,咱栲栳村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闷在山坳里的穷村子了。”
他转向孙思邈,眼里全是感激:“小郎君是真把咱村当自个儿家了。先让咱吃饱穿暖,又想著让娃们明事理、有出路。这心思,比给咱发多少铜钱都金贵——钱了就没了,可娃们脑子里的字,那是能跟著一辈子的家底啊。”
“这学堂,必须办!缺啥少啥,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张罗,就算拆了我家那两间屋当木料,也得让娃们有个念书的地方!”
孙思邈听完,抚著鬍鬚朗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盛著暖意:
“老村正这话说得实在,更做得实在。寻常人见了眼前的温饱,便只顾著鬆口气,你却能想著娃娃们的將来,这不是寻常的精明,是揣著全村人的根在盘算啊。”
张明德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意,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