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从容与碾压。
伊薇尔转身的动作僵在半途,细密的银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缓缓回头,看见以诺从内间的休息室走了出来。
男人没有戴那副标志性的金边眼镜,柔软的棕色短发还有点凌乱,几缕不听话地翘起,让平日里那种一丝不苟的禁欲精英感褪去了几分,添上些许随性的慵懒。
即便如此,高大壮硕的身躯依旧充满骇人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像沉重的鼓点,敲在伊薇尔的心上,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雪松信息素,如同无形的藤蔓,悄然弥漫开来。
“抱歉,最近晚上失眠,刚才在里面睡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刚睡醒的磁性,“伊薇尔,找我有什么事吗?”
阳光穿过弧形晶体窗,勾勒出他宽阔的肩线和饱满的胸肌轮廓,即便裹着严严实实的西装马甲,也能想见其下蛰伏的恐怖力量。
伊薇尔将维修工人的请求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声线清冷平直,像没有生命的AI助手在汇报数据。
“是吗?”
以诺快走到那张巨大的金属智能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嵌入式光脑轻轻一点,虚拟光屏在他面前展开,他飞快扫了一眼,随即道:“那边搞错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自行解决了”
“打扰了。”伊薇尔得到答案,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准备离开。
这间办公室的气氛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每一丝空气都浸染着哨兵的信息素气息,又让她想起那几天被男人密不透风地压在身下,裹在怀里,承受着她根本无法承受的情欲狂潮。
虽然是她自己找的,但……真的受不了。
“伊薇尔。”男人喊她的名字,声音仿佛从他胸膛深处徐徐流出,自然而然地携带着一种松香擦过琴弦的醇厚。
伊薇尔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等一下……”以诺靠近几步,颀长壮硕的身形在少女脚边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如果她垂眸就会看到,那阴影仿佛一道在暗中窥伺的扭曲灵魂。
可偏偏他的语气不疾不徐,裹挟着令人安心信服的稳重:“我想,我们得再谈谈。”
“谈”这个字眼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得伊薇尔又向前挪了一小步,把距离拉得更大。
眼底掠过一丝暗光,他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和无害:“这次是真的好好谈一谈。上次……是我不对,把你吓到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希望你能得到平息。”
伊薇尔依旧沉默,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像一尊冰冷无情的雪色雕像。
男人悄无声息地又向她靠近了两步,剪裁合体的西装马甲,随着他的动作,突显出背部贲张的肌肉轮廓,犹如一头捕猎状态下的棕熊。
不动声色,危险至极!
他绕到她面前,凝视着少女冷淡白皙的面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浸透了真挚的歉意:“你给予我的期待,我辜负得如此彻底,但伤害你绝非我的本意,高等级哨兵在第一次体验到那种极致的快感刺激下,有大约百分之叁十的概率会失控。”
“我对此有所准备,却还是始料不及……本能的刀锋一旦出鞘,伤人的时候连自己都无法察觉。”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从凸起的喉结滚出,都仿佛坠着沉甸甸的重量,“我这么说,并不是在替自己辩解,而是在……请求你的宽恕。”
伊薇尔终于缓缓抬起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又太高,她想看到他的表情得后退几步。
男人却比她更快,单膝跪了下来。
大腿肌肉群在西裤绷紧的布纹下爆发出粗犷有力的棱角,如同绞紧的合金缆索,撑起男人整个犹如希腊雕塑般完美的雄躯。
人类共和联邦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对人单膝下跪,这简直是石破天惊的一幕,换成任何一个女性被这样庄重对待,不到叁秒就会心软得魂儿都飞了。
可惜对面是伊薇尔。
“原谅我……这叁个字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它不能擦去你心中的惊悸,更不能抹平那些我失控时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所以,我不求你此刻的原谅。我只求……一个机会。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继续下去,让我能够修复这一场荒诞带给你的创伤。”
男人仿佛是跪在神像前忏悔的信徒,却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卑微,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棕色发丝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如同山脊耸立,驼峰处的骨节在侧光中投下深邃的阴影,而光线流转至颧骨下方,却又融化成一片朦胧的暖色,让硬朗的骨相裹上蜂蜜质感般的温润。
就像梅琳说的那样,以诺·摩根斯特林是最Daddy的哨兵,全体向导的理想型。
伊薇尔静静地看着他,摇头。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伊薇尔的视线从他英俊成熟的脸庞,缓缓下移,最终落在男人跪姿下依旧清晰可见极具存在感的部位,用她一贯清冷平直,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语调,吐出了叁个字:“太大了……”
以诺微微一怔:“嗯?”
“你的性器官太大了。”伊薇尔面无表情地重复,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个客观事实,而不是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理由。
以诺:“……”
英挺的眉眼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太可爱了……想笑,又不能笑,强行把即将扬起的嘴角压平,温声道:“那你愿意听听我如此坚持的原因吗?”
伊薇尔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迟疑地点了点头。
男人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只要她愿意听,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愿意听也没关系,他还有很多备用方案。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开口:“第一,我是独身主义者,我不会强求和你建立任何传统意义上的亲密关系,比如交往或者结婚。而其他人,譬如弗朗西斯科,索伦纳,埃利奥……他们大多是以恋爱或者婚姻为目标导向接近你,这无疑会给你带来诸多不必要的困扰和束缚,但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