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圣母教会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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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好从第十九教区调任来,你可以叫我卡斯顿神父。”
艾尔芙下意识地行了一礼,动作有些僵硬,像是背诵课上学来的格式动作。
卡斯顿神父又走近一步,步伐轻缓无声,话语像抚摸孩子头发那样轻柔:
“你刚刚是不是在参加……夜课?”
艾尔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那笑像是冬夜里火盆边的酒香,看似温暖,实则迷醉。
“真好……年轻人开始学习命纹,是时代进步的象征。命纹,是神恩在人间的回响。”
他顿了顿,声音骤然低沉了一些,却更加贴近耳边,仿佛要钻进她的骨血里:
“不过……你的命纹,现在正亮着。”
艾尔芙低头,手掌边缘果然透出淡淡的蓝光,如同在夜色中呼吸的微光蜡烛。
她猛地慌张起来,连忙把手藏到背后。
“对不起……我、我忘了关……我不是故意的……”
卡斯顿轻轻笑了,像是在安慰一个因为弄丢玩具而哭泣的孩子。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第一次接触卡牌的孩子,都会这样。
命纹像火苗,刚生出来,总会乱跳的。”
他说着,伸出一只手,动作温和得如同父亲教孩子绑鞋带:
“来,我帮你收紧命纹,不然待会会让人察觉。”
艾尔芙下意识往前挪了一小步,可就在那一刻,一股冰凉的风,悄然从她背后蹿上脊椎。
她浑身一紧,想回头,却已经来不及。
那只手,已经悄悄落在她的肩膀上,掌心冰凉,
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像是某种潜伏的、久未惊醒的契约在暗处苏醒。
与此同时,巷子另一头。
阿兰赫温绕道靠近,一双眼锐利如猎鹰。他早察觉这条巷道不对劲——今夜他特地沿路布下“震线感知”,
任何命纹能量的微动,都会像琴弦震鸣那样在他脑中响起。
而刚才,艾尔芙的命纹——突然剧烈跳动了两次。
那不是普通的能量波动,而是某种被按住心跳之后、还想挣扎跳动的命纹脉冲。那种节奏,极危险。
一动一静,一搏一停,就像……命纹在试图求救。
他几乎没有犹豫,翻过一面矮墙,瞬身掠入巷口,脚尖踏地无声,像一头入夜的豹。
夜雾中,他看见了。
女孩的身影正缓缓被一个身穿神职袍的男人拽入一条灰砖拱道中,那男人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女孩掌心那一点命纹微光——
眼神冷静到病态,如同鉴赏珍宝,又像是饿狼盯着献祭的血肉。
那神父嘴角含笑,指尖微颤,如在克制某种深渊的欲望。
阿兰赫温猛地一拽卡牌。
【生命系中阶·血族变体·日行者】
卡牌光芒骤然亮起,血纹爬上他的双臂,生命力灌入骨骼和肌肉,如潮水般在血管中翻涌。
他声音沉稳却透着压抑的怒意:
“放开她。”
卡斯顿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温柔的微笑,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误会,甚至还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
“又一位命纹未稳的少年。”
他低声道,语气温和得近乎悲悯:
“真好……今晚的收成,真不错。”
他轻轻抬手,一张血色卡牌从指间浮出。血雾瞬间弥散开来,在空气中盘旋流动,如同月色下流动的红云。
他低声念咒,声音缓慢、精准,像是在为一场命运的分配宣读最终裁决:
“吾等皆为牧羊人——”
“你们,是羊。”
夜巷骤然间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锋刃撕裂,寒风夹杂血气炸响,激荡的能量将寂静撕成碎片。
阿兰赫温猛然自雾影中冲出,命纹血气如流火燃烧,在他四周迸发出阵阵赤光。
他的身形宛如一道灰影,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脚下擦过青石砖,留下一道隐隐发红的轨迹,整个人带着炽热脉冲如利矢撞向那道漆黑祭袍之影。
他的卡牌在掌中燃烧,血纹浮动,似乎整个命纹阵列都被拉至极限边缘。
【生命系中阶·血族卡·日行者】
秘诡词条:“阳光脉动”——在极短时间内强行激发血热,使肌肉爆发,攻速与力量瞬间跃升。
副词条:“族血传信”——可感知他人血气流动,追踪定位,无需视觉即可识别。
那是血族的战斗构型,专为瞬击、突破而生。
阿兰几乎是在拼命,一次爆燃之跃,所有血力倾注双臂,右拳朝卡斯顿神父猛轰而去,拳风卷起寒雾,空气在他指尖炸响。
可下一刻,一道更加耀眼的炽白之光,从神父掌中悄然升起,仿佛不是从命纹里迸发,而是从某个无声注视的神意中降临。
那不是咒术。
那是裁决。
【生命系中阶·纯白秘诡卡·血圣·执刃天使】
遗契词条:召唤“圣血构型战灵”,对生命系血族秘诡具备天然压制优先级,封锁其低位命纹行为。
秘诡词条:“圣血律化”——对非教会认证命纹者施加“属性冻结”,强制卡组失败,阻断一次构型反应。
附加效果:“献前洗礼”:在献祭仪式前,目标将被施以短时间定身与命纹抽离效果,使其陷入半瘫痪状态。
那光灼亮如日,蕴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纯净,仿佛要将一切“未被允许的存在”从根源上清洗干净。
它携着威压重重撞上阿兰的命纹,他的身形如同被无形钢丝勒住,
胸膛陡然一紧,喉头一甜,整个人如断翼的鸟倒退三步,重重撞在砖墙上,张口便吐出一口热血。
卡斯顿神父并未急攻,他一手撑着祷杖,另一只手极其优雅地抚过那具圣血战灵的羽刃边缘。
那战灵悬浮于半空,由纯粹构型构筑而成,身披银白之铠,双翼紧收,右手执一柄宽刃重剑,面甲垂下,看不见面容,却能听见胸甲内仿佛有万千祈祷声低语。
“你能叫得出她的名字……”
“可你——护不了她。”
卡斯顿语声平缓,却每个字都像钉子一锤锤钉入耳骨。他轻轻叹息,声音低哑而悲悯:
“你不是秘诡师……不是神选者……你只不过是——献祭前的素材。”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稳稳向前逼近,每走一步,地砖下的符纹便微微颤动,像是早已与仪式同步。
他的双眼,温和得近乎圣洁,就像是在温柔地劝说罪人归信圣母的慈父,但语调之下的,是冰冷的确定与蔑视。
而在他身后,那扇铁门无声地开启。
露出的是一间早已布设完毕的仪式室。
四周墙壁以命纹铭刻成阵,线条蜿蜒交错,如同血脉蔓延至每一块砖石。
血槽早被凿好,嵌银的管线在地面上勾勒成一幅极度精密的符纹结构。
中央的石板泛着银粉的微光,悬于其上的是繁育圣母的倒影图——那不是普通画像,而是专用于“祭前转写”的空间通道,只存在于教会内核等级的仪式中。
艾尔芙退得更远,双手护着怀里的卡牌,眼神里是被撕碎的惊惧,
她的后背紧贴冰冷的砖墙,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她的命纹仍在微光中颤动,却已如失控的心跳,完全无法再自我调节。
阿兰强撑着站起,右腿微微颤抖,早已失去知觉。他咬紧牙关,踉跄地挪到艾尔芙前方,手指颤抖着再次拉卡,仍试图激发构型。
“你……不会带走她。”
他说话时声音嘶哑,带着血腥与倔强,仿佛随时都会晕厥,却仍以身体为盾,把女孩护在身后。
卡斯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没有愤怒,只有无奈:
“你以为你挡得住,是因为你……从未真正见过命纹献祭。”
他一挥手。
四面黑暗中,一道道身影无声浮现——那是教会的暗卫,全身包裹在红黑战甲之下,
手中握着控制术器,命纹管线在甲胄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灵魂观众,早已围成闭合的防御圈。
石门缓缓合拢,封死最后一丝可能的逃路。
仪式光环随即升起,银白与血红交织而动,形成一圈可怖的光阵。
艾尔芙身上的命纹符线顿时被困锁冻结,仿佛有无形铁索束缚住她的血肉与意志。
她睁大眼睛,嘴唇微颤,却连哭出声都无法做到。
阿兰发出一声嘶吼,强行跃起,但刚刚冲到半空,那柄“律化羽刃”便骤然斩落,圣力灌注,直击命纹核心。
他如断线的木偶般被重重掼落在地,溅起一片碎石与鲜血。再也动不了了。
而此时,光阵之下的献祭钟鸣,终于,开始低低颤响。
就在此刻,一道毫无情感的声音,
从仪式光后传来,低冷、缓慢,像是从遥远星辰之间穿越而来的信息,冰冷地穿透了那炽热的献祭光环。
“很抱歉,神父。”
声音轻得几乎不掀起尘埃,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绝对力量。
紧随而来,一道淡蓝色的风纹秘诡术式在空中瞬间展开,如同一根横贯天际的无形长弦,
在寂静中骤然崩响,弦光裹着风息,一瞬间击碎了仪式盘最外层的符印回路。
“啪——!”
一道清晰的断裂声骤然响起,献祭圆阵的光流骤然紊乱,银与红的交织线条扭曲回旋,
部分命纹链条失控,符号失序,气流混乱,仿佛整个仪式本身遭到突兀的质疑。
卡斯顿神父猛地回头,手掌按上羽刃战灵的胸甲,战灵双翼陡然展开,炽光冲顶,戒备全开。
他的眼睛冷冽如刀,朝声音来源的位置锁去。
高处的窗棂之上,夜色如潮,而那人就站在那里,像是从月辉深处走来的影子。
他的风袍在夜风中翻卷,一手持着尚未展开的卷轴,指尖沾着未干的咒文残光。
月光从他肩背斜洒而下,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不是愤怒的表情,而是一种危险到极点的冷静,仿佛他体内燃烧的并非情绪,而是清晰得足以粉碎信仰的意志。
他站在那里,如一柄垂直插入黑夜的冷剑。
那一瞬间,卡斯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那双眼睛。
是——伊恩。
风系高阶秘诡师,晨星夜课主讲讲师,但——远非平凡。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平稳如钟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刻进了仪式空间的根基里:
“打扰了您的祷告。”
“但是——”
他说到“但是”时,风纹骤然翻卷,仿佛整座仪式室都应声一颤。
他从窗棂上轻轻跃下,动作几乎不带任何力道,却像是一道真正的“神的风息”自天而降,只不过,那风不再温柔庇佑,而是肃清与断绝的前奏。
“我在这里。”
他落地之声极轻,却如同钟响击心。
他稳稳站在阿兰与艾尔芙身前,身形修长,风袍垂地,左手微抬,淡蓝命纹浮动如水波,将两个孩子身上的命纹污染余波轻轻拂散,如抚落尘埃。
那一瞬间,空间忽然沉静了。就连仪式阵中断裂的能量流都像在注视他。
他低头,看向卡斯顿神父。
语气中不带半分情绪波动,却如钢钉钉入碑石:
“你——动不了我的学生。”
声音并不大,却像铁锤落在石碑之上,铿然作响,碎裂之音仿佛震开了整个祭坛的气流。
卡斯顿神父凝视着他,羽刃战灵的剑尖低垂,但未动。
而伊恩站在那里,身影在混乱光环中显得沉稳至极。
他不是某个神职编制中的战士,不是教会认可的裁决者,也不是任何卡牌体制下可直接调用的“力量存在”。
但他此刻站在孩子身前的背影,却如同一堵无可逾越的风墙——挡住了献祭的剑锋,
挡住了命运的吞噬,也挡住了这场仪式原本不可更改的结局。
他无需拔卡。
只需在这里。
就足以让整个仪式颤栗。
“有的神父用诗经哄睡信徒;
有的老师在他们睡前,替他们把刀挡下。”
——《梦灯讲义·序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