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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子称也不对人群挥手,只是始终一手按剑柄,一手按辔,微微点头而已。
离开郾城北上之后,从颍昌开始,到鄢陵,到尉氏,到通许镇,到朱仙镇,
最后一直排到汴京城外,全程二百里,赵子称都不能提速,只能是这样按辔徐行,
因为整整二百里都有百姓将士夹道欢呼、箪食壶浆,一刻不得停歇。
大部分百姓是不知道赵子称行军的具体路线的,从颍昌再往东北方一直通往开封,其实有好几条路都可以走。
所以凡是赵子称所到之处,前面至少三四十里,各条备选路线上都有百姓提前自发等着了。
一旦赵子称选定了哪条路,其余没被选中的那几条备用路两边等着的百姓,听说自己白等了之后,大多会惋惜散去,但还有一小部分狂热者,会不辞辛苦跋涉转到赵子称选中的那条路,到更前面的位置等着。
而指望在赵子称前方三十里内找到空位挤进去围观,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其他来的更早的围观者至少围堵了几十层厚的人墙了。
至少要到三十里后的地方提前排队等着,才有可能一睹赵子称的威风。
所以,当赵子称抵达朱仙镇、往北再无岔路时,从朱仙镇到汴京城南门之间,最后那整整五十里路,已经被围观百姓彻底围住了。左右两侧都至少有十层人墙。
如今已过秋收时节,虽然麦子还没彻底晾干入库,但农事已经不多了。百姓闲着也是闲着,很愿意点精力看看热闹。
跟随在赵子称身后的将士们,也个个与有荣焉,丝毫不敢怠慢军容。骑在马背上的全都把腰挺直,让自己看上去尽量高大一些。
跟随步行的士卒,也都把腿绷直了走路,不由自主地让自己的动作尽量干净利落。
这些都没有人教他们过,这个时代也没有严格的队列仪仗训练。赵子称之前练兵都是为了实战,讲究实用性,所以这种相对接近阅兵的步伐,都是将士们不由自主自发形成的。
而在队伍的后面,当完颜宗翰等人的囚车被拉过来时,围观百姓又不约而同自发拿出各种污秽之物朝着囚车群投掷——
他们倒也没有丢烂菜叶子或者臭鸡蛋,主要是这个时代太穷苦了,根本不会有菜叶子陈放到腐烂,也没有鸡蛋会过期。河南百姓已经连续数年遭到深重的灾难,百姓人口都锐减了一大半,所有食物一生产出来就最快速度被消耗殆尽,哪里可能有剩到过期的。
没有烂菜叶子臭鸡蛋,就只能丢烂泥了,好在稀泥土永远都不会缺。
整整两百里被人拥护、围观、爱戴,赵子称在天下汉人当中的威望,也彻底到达了巅峰。
百姓尊敬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威严和血统,更是因为他力挽狂澜挽救了民族。
……
“怎么办?怎么办?在他们嘴里朕反而成汉奸反贼了!李卿,秦卿,李将军,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啊!”
残破的汴京皇宫里,赵构早在堂兄刚刚抵达颍昌的时候,就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开始赵构是想过武力抵抗的,他还一度幻想过“虽然完颜宗翰被堂兄抓了,但朕说不定能扛住”。
但颍昌和鄢陵直接不战而降一箭未射,这些消息彻底让赵构绝望了。
这还抵抗个屁啊!
最后一番仓促商议,赵构带着李邦彦、秦桧,还有少数得罪过赵子称得罪的太狠、没法回头的铁杆汉奸将领,以及少数亲卫,偷偷摸摸开了汴京北门,直接渡过黄河往北逃跑投奔金人了。
那灰溜溜的惨状,简直比路易十八逃出巴黎时还凄凉。
抵达河北以后,金人留在当地的将领、官员听说赵构来投,也是大吃一惊。
由于赵构之前已经签订正式卖国条约,代表大宋朝廷把河北土地都割让给金国。所以当他逃过黄河的那一刻,其实就意味着他自己已经没有尺寸直辖领土了。
金人知道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当然也不会再留着他这个皇帝名号空恶心人。
自古岂有寄他国为天子者?
最后经过几个月的运作,赵构居然在秦桧的操作下,被迫自去帝号,改为“大金宋王”,以金朝治下的宋国国王身份当寓公。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是赵构逃到金国治下很久、才渐渐发生的事情。
眼下,赵构才刚刚渡过黄河仓惶北逃,还没过两天,赵子称就已经出现在汴京城门外了。
最后的恢复故都,居然是在兵不血刃的状态下完成的,也颇让赵子称感慨,有一种穿越到拿破仑/毛奇身上的错觉。
之前投靠赵构的那些逆臣里,有张邦昌懒得再逃了,所以就留在汴京。
赵子称来之前,他就带着一群罪臣到城门口跪着迎接。
这一世的张邦昌虽然也附逆了,不过毕竟没有称帝。
历史上赵构为了张邦昌曾经称帝两个月的事儿,最后赐他狱中自裁。
所以如今的赵子称,可以稍微宽大一些,但这些附过逆的文官集团,其家族的荣华富贵肯定是要彻底褫夺的——宋朝的冗官问题已经够严重了,文科人才绝对过剩,好不容易出现了大规模的附逆集团,当然要彻底扫掉。
赵子称拔出宝剑,在张邦昌的哆嗦下,干净利落一剑斩断张邦昌手上自缚的麻绳,而没有伤到他的手,只是感觉手臂上冰冰凉凉的。
张邦昌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也不得不内心暗暗叹服监国大元帅的剑法精准,果然是万人敌的帅才。
“就凭尔等附逆叛国之罪,只要查出确有劣迹,全部额外严惩!至于没有其余劣迹的,待朝廷将来灭了金人、直捣黄龙,统统流放东北关外、屯垦戍边!”
“罪臣等谢监国宽宥!”张邦昌为首的所有获罪文官,全部膝行悔罪,莫敢仰视。
赵子称一句话,就定了这些人终生流放关外苦寒之地。
进了汴京之后,赵子称大致先视察了一下城池的情况。
汴京丢失才两年,人口足足锐减了八成以上,被屠戮得非常惨重。原本全盛时一百五六十万人口,如今只剩二十多万。
减少的那一百多万人口,也不都是被杀的,至少半数以上,是因为漕运和商业系统崩溃后,自然经济无法支持如此规模的都市。加上数次围城期间,本就反复断粮,所以直接饿死的。
赵子称粗略估计了一下,损失掉的一百三十万人,光饿死和瘟疫而亡的,至少有七八十万。还有五六十万是被杀和逃亡的。逃亡的比例反而不大,因为整个河南都灾难深重,逃出去也是死。除非千里逃亡、长途跋涉。
皇宫和各大衙门也都破坏得很严重,皇宫的房子虽然没拆光烧光,但值钱的东西之前都被抢了。赵构称帝了半年左右,也没重新住回皇宫,反而是住在了他爹留下的、位于城西北角的艮岳。
艮岳里的奇异树大多没有了,值钱的动产也都搬空了,一部分房子被烧。可因为艮岳毕竟是园林,建筑物比较分散,火灾不易蔓延,有一小部分建筑还是保留了下来。
赵构刚称帝的时候,为了显示他亲民简朴,倒也没怎么大兴土木。就稍微把残骸废墟清理了一下,其他房子有明显破损的地方修补粉刷一下,就住进去了。
既然如此,赵子称也没必要大兴土木,就直接在艮岳里换了几间房子,作为自己的临时幕府驻地。
安顿好之后,赵子称做了三件事,先是送表到鄂州,恭请圣驾北上,还于旧都。
第二件事,就是传令到西京洛阳的留守小朝廷,让李纲、宗泽等人来汴京朝觐、面圣述职。
最后,则是趁着皇帝赵桓还在位,打算推进几项内政改革——赵子称当然也可以选择等他明年年初登基之后,再做这一切,但因为很多改革是得罪人的,会引来反弹和拉到仇恨。
所以赵子称也不介意把赵桓的余热再发挥一下,把一些得罪人特别狠的改革,以赵桓的名义强推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