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公瑾,叫这么亲密干嘛!
周瑜无奈地睁开双眸,不着痕迹地向身侧的刘晔递去一个求援的眼神。
严毅的厚脸皮,他算是见识到了。居然连如此重要的议事,都要强拉着他出席。再这么下去,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前几日,周尚还特意来信问他,是否已投效严毅,让他郁闷得想要吐血。
刘晔深知严毅的心思,内心也十分乐意促成这件事。面对好友那充满求救意味的目光,他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尴尬,扭过头去,目光死死盯住地面青石,像是要在上面寻出一朵来。
周瑜犹如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目光转向严毅,苦笑道:“君侯这般从容不迫,想必心中早有良策,又何苦来为难在下。”
严毅一副‘我就是要听你说’的神色,嘴角微扬:“近来军中粮秣吃紧,恐无力再供养贵族的两千部曲。”
周瑜与他一段时日接触下来,深知他说得出做得到,气得俊脸微红。深吸一口气后,语气生硬地道:“君侯何不修书刘表、袁绍、袁术,让其出面施压徐州。有此三家施压,徐州岂敢妄动?若仍不足.不妨请天子下诏。陶恭祖、刘玄德素以忠义自诩,必不敢抗旨不遵。”
严毅一脸满足之色,抚掌笑道:“公瑾此策,正合吾心!尚书云:‘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又有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大丈夫建功立业,正需智谋之士相助!”
忽然起身长揖,正色道:“毅欲拜公瑾为军师,子扬为主薄,望二位莫要推辞。二位家中诸事,亦无需挂怀,毅自当妥善安排,必不使二位有后顾之忧。”
周瑜和刘晔面面相觑,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命惊呆了。
堂下众人也是目瞪口呆,窃窃私语。
军师与主簿皆为军中要职。军师者,总揽戎机,位同谋主。主簿虽位次稍逊,然掌机密文书,非心腹肱股之臣不得居此职。
周瑜、刘晔未立尺寸之功,仅献数策,严毅便以如此重职相托。其礼遇之隆,背负的压力之大,即便与前汉高祖拜韩信于坛场相比,也不逊色多少。
刹那间,一道道或羡慕或嫉妒的复杂目光投向周瑜、刘烨。
刘晔只觉胸中热血翻腾,‘士死知己’四字在心头铮然作响,想也不想地深深拜下:“君侯知遇之恩,敢不从命,晔愿效犬马之劳!”
“有子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严毅喜形于色,急步走到刘晔身前,将他扶起,紧握着他的手,笑容满面地注视着他。
刘晔是与诸葛亮同一类型的谋士,对天下大势有着非凡的见解。其理政之才虽逊于诸葛,但战略目光足可与诸葛并肩。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一等一的战略家。
得此人投效,不啻于得千军万马。
但仅有一个刘晔还不够,周瑜更是他志在必得之人。
严毅期许的目光望向周瑜:“公瑾.”
周瑜下意识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心乱如麻。
那些积郁心中的诸多不满,此刻竟如春雪遇阳,悄然而融。严毅行事虽有些过份,但这一片推心置腹的赤诚,却是让人很难不动容。
如今严毅已有平定江东的迹象,只要他接受招揽,一旦日后严毅在江东立下基业,周氏立刻就能再度迎来兴盛。这是一次赌博,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赌胜的概率很大。
周瑜心中万千思绪如江潮翻涌,终是化作一声长叹:“君侯厚爱,瑜铭感五内。然此事关乎重大,请容瑜细作思量。”
堂内众人闻言色变,惊愕之余,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似是在叱责他不识抬举。
严毅清楚周瑜心中的顾虑,也知道自己今日之举稍显唐突,温言道:“公瑾但放宽心,细细思量便是,毅静候佳音。”
众人闻言,又是一片哗然,都不明白严毅为何对周瑜如此另眼相待。
严毅转身走回榻席,下令道:“即刻以本侯与李桓联署之名,传檄四方,邀请扬、荆、豫、徐四州诸英贤,共赴钱塘之会。”
许贡不是喜欢发缴令么,他便让许贡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缴令!
当日晌午,钱塘四门大开,上百飞骑背负装着缴令的皂囊,驰出城门,奔向四方。
与此同时,数十艘战船缓缓驶离钱塘港,惊起沙鸥阵阵,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
十余日内,袁绍、曹操、刘表、袁术、陶谦五家相继派出使者,携带贺礼,赶赴钱塘。
袁绍、刘表与严毅是盟友关系,遣使道贺,在情理之中。
曹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声援严毅,打的却是和刘表相同的心思,都欲联合严毅共伐袁术,两家私下早已暗通曲款。
袁术正费尽心思地与严毅修复关系,以打消严毅协助刘表,出兵攻伐淮南的念头。虽然心中憋屈至极,却是第一个做出积极回应的势力。
陶谦与刘备则是顾忌李桓持节使者的天子钦差身份,以及碍于各方压力,不得不虚与委蛇,勉强遣使赴会。
一时间,整个江东陷入一片沉寂。
各个势力都被严毅弄出来的偌大声势惊呆了,这是要干嘛,效仿晋文公搞诸侯会盟?
虽然与会盟之势相差甚远,但能让五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庞然大物,同时遣使道贺。光这份能耐,就足以惊掉无数人下巴了。
收到消息的许贡与王朗,更是彻底懵圈了,仿佛井底呱呱狂叫的青蛙,突然看见一只苍鹰从井口飞过。
他们好说歹说,才说服以稳定徐州大局为要务,轻易不愿涉足外事的陶谦与刘备,遣使来吴县撑场面。谁知对手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邀得五州雄主齐聚,这架还特么怎么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