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咱们要不还是等等其他人再上去吧。我怕有危险。”一个扈从的巡卫扔下马缰,快走具峕伯的身边,半拦在山道的入口处。
“能有什么危险,乌合之众而已,肯定早跑了。”具峕伯推开他,指着山道土路上的脚印说。“你看,最新的脚印都是往下走的。”
“说不定是我们的人踩出来的呢?”那扈从的巡卫朝着身后撇了一下脑袋。
“他们才几个人,哪里踩得出来这么多脚印?”具峕伯白了他一眼。接着迈开步子往山上走去。“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来!”
“是!”四个扈从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反手按着刀柄就跟了上去。
卧牛山不高,延佛寺又建在半山腰上,具峕伯很快就到了门下。
“去开门。”具峕伯站在闭合的门外,仰头看着那块儿斑驳脱漆的门匾。
“你们护着同知,我过去。”为首的扈从拔出刀,提着心,走向门。
咚!
为首的扈从来到匾下,抬脚就是一记飞踹。但门没开!
“门锁着,从里面锁着!”那为首的扈从惊叫着后退了两步。
“鬼叫什么!前门既然锁着,那他们就是走后门离开的呗。”具峕伯后退两步,指着地上环绕院墙的脚印说。
“过去看看。”为首的扈从抬手一挥,顺着脚印拉出一条直抵院墙角落的直线。接着,他又转过头与具峕伯右手边的扈从对视。“你去。”
“我?”那扈从一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不然呢?”为首的扈从瞪了他一眼。“狗崽子,平日里吆五喝六的,这时候怂不拉几了。赶快!”
那扈从眼角抽搐,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同袍,但同袍们都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有具峕伯半笑不笑地盯着他。
没法子,那扈从只能硬着头皮,紧捏手里的刀子缓慢地顺着沿墙的小道,朝着墙角的方向挪移。
这时候,不远的山脚下传来了一阵伴着吆喝的马蹄声。
“你们两个,”具峕伯看着先前那扈从的背影。“跟他一起去。”
声音传得飞快,最开始领命的那个扈从立刻就缓了脚步,几乎停下。
“那万一贼人突然从正门里出来”
“开门没有动静啊?”具峕伯回过头,又朝着山下喊了一声:“快点!”
这两个扈从知道,具峕伯的这声催促也是对他们的。两人对视一眼,迈开步子,跟上了先前那个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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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义禁府的扈从巡卫从后门折回来的时候,整支巡卫队的人马已经集了个七七八八,只有都事黄廷悦麾下的人马还在过来的路上。
“后门什么情况?”具峕伯望向三人,双手抱在胸前。
“后门也是关着的,”最先被派去后门查探情况的那个巡卫指着寺门说道。“这破庙里怕不是真有人。”
“不见得。”另一个姓郑的都事指着门边的院墙说。“这种高度的院墙,随便垫个什么就能翻出来了。”
“何必搞得这么复杂,都要跑了还锁门。”为首的扈从说。
“兴许是想藏个什么吧,”有人猜测道。“比如那四个轿夫的尸体。”
“有什么好藏的。”反驳的声音立刻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正所谓杀人放火、毁尸灭迹,一把火点了岂不干净?”
“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屁话?门锁着,打开就是了!”具峕伯皱着眉头转过身,一下子就锁定了猜测和反驳声音的主人。“张二,李六,你们两个翻进去,把门打开。”
人群立刻散开,将两个人凸显出来。
“翻进去!?”张二,李六凛然退缩。但具峕伯却继续催促:“赶快!”
“具同知,咱们还是把门撞开吧。”张二说。“要是里边儿真有贼人,咱们直翻进去就是关门打狗了。”
“哼。”具峕伯冷笑一声,幽幽地翻了个白眼。“也行,撞吧。”
“来来来!”郑都事一边招手一边大喊:“准备突入!”
张二、李六对视一眼,率先来到门前,摆出撞门的架势。紧接着,又有两个巡卫被郑都事招到了门檐下。
“冲!”郑都事高声下令。
咚!
四个肩膀一齐撞到门上,门板立刻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退冲!”
咚!
又一声闷响之后,门板不再回弹到原来的位置。
“退冲!”
咚!
三次撞击之后,门闩直接断了。延佛寺的门板左右飞开,硬硬地撞在两侧的门柱上。
四个巡卫身形不稳,怀着惊恐踉跄地跌进寺门。就在他们跌跌撞撞地即将扑倒在地的时候,在他们身后待命的义禁府同袍也拿着刀盾从两侧鱼贯而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