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黑楞了两秒,老老实实的答道:“小妖麾下有一头老龟,它见多识广、又通人情世故,是它教额滴,说大將军听后指定欢喜……”
王文听到它的口音,切换出山西口音:“噫,还是条山西蛇啊!”
敖黑惊喜抬起头:“大將军也是山西人?”
王文笑吟吟摇头:“不是,我就是扬州人。”
敖黑:……
王文放下手里的图纸,饶有兴致的打量著堂下这个面容敦厚的光头黑皮壮汉,轻声道:“为什么突然想要投入我盪魔將军府麾下?”
敖黑迎著他打量的目光,心头回忆著临行前老龟教他背诵的那些团锦簇的言语,心头踌躇了几秒,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听闻大將军斩了黄河河伯那廝,额心头害怕……”
王文:“害怕什么?”
敖黑:“大將军斩了黄河河伯,下一个可不就轮到额嘞?”
王文:“你没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为什么要斩你?”
敖黑:“额、额不敢说……”
王文:“我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敖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犹犹豫豫的低声道:“额毕竟是个妖,伤不伤天害理,还不是大將军说了算?大將军说额伤了天、害了理,额没伤天害理也伤天害理……”
王文又一次忍俊不禁的笑道:“你倒是识时务!”
敖黑跟著他“嘿嘿嘿”的笑:“额那一窝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就额一个蛇活了下来,还修成了妖,就因为额识时务!”
王文突然问道:“吃过人吗?”
敖黑心道了一声“来了”,想也不想的赌咒发誓道:“额敢以性命起誓,额长这么大,憋说吃人了,就咬人都没咬过,额以前见著人都绕著弯儿的走嘞……”
王文不语,只是並指抹过双眼瞳孔,打开法眼看了这黑廝一眼,就见其身上的妖气虽浓烈如大雾,但的確是少有的清明,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一盆清水之中那样,不似其他妖怪的妖气浑浊泥泞,而且其身上也没有多少怨气和煞气。
『怪了!』
他暗道了一声,心说难道自己运气真这么好?回回遇到想投靠的妖怪,都是没吃过人的妖怪?
这一点都不妖怪!
他心头沉吟了几息,犹自不相信的说道:“都敢以性命起誓了,不介意发一道天道誓言吧?”
敖黑闻声不假思索的三指指天,鏗鏘有力的大声说道:“天道在上,额敖黑此生若是吞食过一人,必將死於万雷轰顶之下、魂魄不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它与老龟早就琢磨过这些问题,它也没少听闻王文的一些事跡,若心头有鬼,焉敢踏进这间大堂。
王文见它毫不犹豫的便指天起誓,心头就已经先信了它三分,直到它话音落下之后,天空之中並无半点雷声传来,心头才算是真正彻底相信了这黑廝。
“难得你有如此坚定的向善向道之心。”
他欣然道:“如此,本將军便接受了你的投诚!”
敖黑大喜的当即单膝跪地,叉手道:“末將敖黑,参见大將军,往后大將军叫额追鸡,额指定不撵狗;叫额撵狗,额指定不追鸡!”
王文笑了笑,摇头道:“发下天道大誓吧,我这人別的都不信,就信天道大誓吧!”
他方才用法眼看到的,这黑廝一身妖气之浓烈,远在敖青和白子墨之上,与被他炼成龙胆沥泉枪的黄蛟相比,也只在伯仲之间。
这种狠角色,若没有天道大老爷作保,他是决计不会收入麾下的。
他倒不是担忧这黑廝日后反水会对他怎么样,而是担忧这黑廝日后在关键时刻,打著他盪魔將军府的旗號给他辖下的几千万百姓来一次狠的……
敖黑本就是诚心投靠,又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自然不会退缩,当即就毫不犹豫的再次竖起三根手指指天,郑重的大声道:“天道在上,额敖黑即刻起投入王大將军麾下,往后额敖黑之躯即为大將军之躯,额敖黑之命即为大將军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生二心,额敖黑必將死於万雷轰顶之下、魂魄不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为了上岸,它也是拼了!
“咔嚓。”
敖黑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拇指粗细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精准的劈在了它的头顶之上。
劈得它浑身冒烟的同时,也將它浑身妖气之中挥之不去的那一抹黑气净化了大半……1
“很好!”
王文欣然起身,步入堂下亲手扶起一脸懵逼的敖黑:“往后你便是我淮南盪魔將军府麾下长江水府之主!”
敖黑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垂首叉手道:“全凭大將军做主!”
王文把著它的手臂,拉著它往堂上走:“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一堆水利工程,需要你长江水府全力配合,干得好,三年之內我亲自去给你討一道封正圣旨。”
敖黑闻言心头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大將军但有差遣,额长江水府上下愿效犬马之劳!”
王文笑吟吟的偏过头看它:“没少听戏文儿啊!”
敖黑齜著一口白生生的牙齿憨笑道:“额手下那老龟就好这一口,时常在额耳边念叨何为忠孝节义,额听得多了,也就学了几句……”
“不错!”
王文讚赏的点头:“这老龟有点意思,改日你领来我见见。”
敖黑:“哎,回头额一定领它来拜见大將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