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在板渚河口收復黄河水君之位时,黄山君府麾下的八百地祗神,也正在奔赴新的征程路上。
八百地祇神,有一县城隍判官、也有一山山神土地。
不同於王文这个活著在大周王朝为官为將的野路子地祗神,黄山府君敕封出来的八百地祇神,都是正经都是鬼神。
他们抵达自己的辖区之后,都不约而同的照搬了自己在黄山神庙的“先进工作经验”,一面梳理该地的妖魔鬼怪活动情况,一面解决该地百姓的实际生活难题,一步步的树立起自身的威信,获得该地百姓的信任、供奉……
这一轮晋升的地祗神,全部都是尝到了积攒阴德的甜头的鬼神。
以至於每一位黄山君府敕封的地祗神到任后,都將积攒阴德放到了首位。
这或许有些功利,但他们为了积攒阴德所付出的行动,却都是实打实的。
要知道,阴德的结算可是在天道大老爷手里,这是谁人都插不了手的,也是谁人都没办法哄骗。
在这样近乎绝对公平的机制下,要想获取阴德,就只能在天道制定的可以获取阴德的规则范围內行事,任何见不得人的鬼蜮心思,都是无用功……
再加上,黄山君府自身的纠察机制也不是吃素的,自打八百地祇神齐出黄山之后,每日都有得志便猖狂的地祗神落马,被新上位的地祗神取而代之,不断给所有黄山君府系统下的所有地祗神敲响警钟。
毕竟黄山君府辖下的地祇神位是有数的,而等著上位、嗷嗷待哺的力士阴差,却是不计其数的。
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就好似每日都有一个声音,跟紧箍咒一样的在所有黄山君府系统下的地祇神耳边响起:『你不干,有的是阴差干!』
就等於是,八百地祇神一到任,眼巴前就多了一根胡萝卜,后脑勺就多了一条大棒。
胡萝卜,是积攒阴德晋升更高神位的诱惑。
大棒,是作威作福、摆烂享乐就將被一擼到底,永世不得翻身的警钟。
黄山君府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驱策得到任后的八百地祗神干劲儿比大厂高薪程序猿都足,一个个都恨不得直接住进辖区百姓家里,不分昼夜的007庇佑他们……
而地祗神们太过热情的付出,也很快就收穫了回报……
一座座城隍庙、山神庙、土地庙,在广大的中原地区接连拔地而起,无论是雄伟庄重,还是低矮简陋,代表的都是当地百姓的心意。
而几乎所有拔地而起的城隍庙、山神庙与土地庙,都不约而同的將黄山府君吴彦祖的神像摆在了坐北朝南的主神位上,而本该坐在主神位上享受最多香火的城隍、山神、土地,则屈居於一侧。
一座座城隍庙、山神庙、土地庙,点连成了线、线连成了片,既组建起了黄山君府对中原地区的行政体系,又广泛的传播了黄山府君吴彦祖的威名。
再配合淮南盪魔將军府良好的向上管理和向下管理行政体系,以及如日中天的威名,王文对整个黄河中下游地区以及整个江南地区的控制力度,正在逐步迈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以毫不避讳的说,大周这半壁江山,白天归王文管、晚上也归王文管,阳间归王文管、阴间还归王文管!
其威势之隆、权势之重,远远超出了一介五镇山神应有的待遇。
五镇山神,原本只是山神体系的中层领导。
在天庭与地府还在此方世界,天神地祗体系完整健全的时代,五镇山神恐怕连蟠桃长啥样都不知道。
再加上天神地祗体系里同样存在的职能重叠、责任模糊不清的歷史遗留问题,五镇山神那看似啥都能管的神祗权柄,落到实处其实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能管之外,啥都管不上。
充其量,也就是个背锅的时候用得著的“有关部门”或“专家叫兽”这样的不上不下角色。
可在当下这个天庭和地府遁离此方世间,天神地祗体系崩塌得几乎只剩下王文这一根独苗的时候,五镇山神原本那啥都管不上的权柄,就变成了只要沾点边就啥的管得上了!
落到实处,就是八百地祗神纷纷將王文的神像请上主神位这种,既不合规、也犯忌讳的行为,也因为没有更高层面的天神地祗管辖干涉,而变得光明正大、蔚然成风。
换言之,王文这个中镇黄山府君,实质上享受的是泰山府君的祭祀规格。
甚至是……三清四御的祭祀规格!
毕竟往小了说,他享受的只是最高地祗神的祭祀规格。
往大了说,他享受的却是此世最高神祗的祭祀规格!
再进一步落到实处,就是自打八百地祗神奔赴各自辖区之后,黄山府君的香火就呈现出了几何式的暴涨,磅礴的眾人愿力支撑著黄山洞天的空间一日比一日广阔、法则一日比一日健全!
与此同时,每日城隍庙押送往黄山洞天的亡者阴魂,也渐渐匯聚成了好似“阴兵过境”一样的鬼潮,日渐庞大的鬼民群体填充到空旷的黄山洞天,逐步逐步形成了与人世一般无二的城池、村落。
而日渐庞大的亡者阴魂,又为黄山洞天的力士、阴差队伍,提供了充足的后备役来源。
当基数足够庞大的时候,无论身具阴德的优质阴魂出现的机率有多低,日积月累之下会逐步匯聚成一个庞大的数字!
这滚雪球一样的良性循环,比王文预想之中来得还要快!
九月中旬,王文返回黄山,亲自护送第一名洗尽阴煞幽怨之气的镇魔卫英魂返回扬州,投入一名怀孕方足月的富家妇人腹中,与其腹中的微弱生机合为一体,散发出平稳而欣欣向荣的脉动……
昭示著黄山君府涉足轮迴,功成!
……
九月底,在经过多轮试探与协商之后,长江水神敖黑终於走进了扬州盪魔將军府的大堂。
当它一步迈过大堂门坎之时,竟有种热泪盈眶之感。
有些事,不亲自去做,永远不知道有多难。
就好比敖黑,它若不是亲自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奔走了许久,它决计想不到……原来给人当狗,也是得看资格的!
“小妖长江敖黑……”
一踏入大堂,敖黑便垂下了头颅,毕恭毕敬的叉手施礼,看都没看一眼堂上的王文:“拜见大將军,大將军既寿永昌、寿与天齐!”
堂上正在阅览一份以工代賑水利工程图纸的王文,闻声忍俊不禁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清清淡淡的笑道:“这些马屁,是谁教你的?”